“你們認識?”
推輪椅的喬明雪有些驚訝。
“你們認識呀?”
喬巧也學著喬明雪的樣子,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小腦袋轉個不停。
蔡燈笑著介紹:“這是我金大姐,小時候我們住一個家屬院裏。”
“那真是巧了,我來這裏就是給金曦查看她的腰傷。”喬明雪莞爾說。
“腰傷?金大姐,你也受傷了?”
蔡燈打量著金曦,發現闊別幾年,她和兒時那個總愛帶著他們幾個到處耍的大姐姐有些不太一樣了。
眼前的金曦因為長期學舞蹈,不管是形體還是氣質,都比同齡人更顯出挑,不再是小時候那個孩子王了。
“舊傷複發了,但沒你這麽嚴重,還要坐輪椅。”
金曦笑了笑,先是與喬巧打過招呼後,又與喬明雪聊了一下自己的腰傷,而後才看向蔡燈,關切道:“我聽我媽說你進國家隊了,訓練很辛苦吧。”
“是比省隊辛苦一些。”蔡燈如實點頭。
見二人久別重逢,喬明雪幹脆把輪椅交給金曦來推,“你們聊,我去醫務室找你們劉醫生,忙完再過來找你們。”
說完,又從包裏拿出幾片膏藥遞給金曦,並叮囑了一番後,便牽著喬巧向醫務室走去。
“我要陪著蔡燈哥哥!”
可喬巧卻不願離去,死死地抓著輪椅把手不鬆開。
喬明雪幹脆將她抱了起來,“你蔡燈哥哥要和你金曦姐姐敘舊,你別打擾他倆。”
“敘舊?為什麽要敘舊?”
喬巧不解,但也被轉移了注意,摟著喬明雪的脖子好奇打問。
喬明雪回頭衝蔡燈和金曦頷了頷首,便抱著喬巧快速離去。
望著母子二人遠去的背影,金曦搖頭感歎道:“喬醫生是一個非常好的人,隻可惜婚姻不幸福。”
“怎麽了?喬醫生離婚了嗎?”蔡燈蹙眉問。
金曦撇嘴,“直接說喪偶得了。”
“額……”
蔡燈啞然。
“我們去那邊曬曬太陽吧。”
金曦推著蔡燈,緩緩而行,“因為喬醫生和我們的劉醫生是同學兼老友,所以,我來這裏不久後,就跟她認識了。”
“你也經常受傷嗎?”蔡燈凝眉問。
金曦無奈笑,“應該和你們這些搞體育的不相上下,但也沒辦法,誰叫我們自己選擇了這條路。”
“我以前還不曉得,你居然喜歡跳舞。”蔡燈笑說。
“哈哈!我以前也沒料到,你居然會成為一名跳水健將。”金曦大笑。
蔡燈撓了撓頭,回憶道:“還不是當初看了高敏姐姐在奧運會上的精彩表現,這才有了當跳水運動員的夢想。”
金曦問:“是漢城奧運會嗎?”
“對!”
蔡燈點頭,“正好那年你搬家。”
“沒錯,後來我媽帶我回過幾次家屬院,但你和莊鹽,還有咚咚都在市跳水隊,就沒能和你們碰上。”金曦說道。
“不過,最後隻有你堅持下來了,還進了國家隊。”她又道。
蔡燈急忙說:“鹽也沒有放棄,隻是換了一種方式在繼續我們曾經的夢想。”
“陪練嗎?我聽我媽說起過,他為了救人受了傷,沒法再跳水了,但後來回隊裏做了陪練。隻可惜,沒法參加比賽,爭奪獎牌了。”金曦惋惜道。
蔡燈立即說:“我的獎牌也有他的一半,能進國家隊,全靠他在鼓勵我、幫助我,對了,還有教練他們也是,雖說他們沒法參加比賽,但我們選手獲得的榮譽都少不了他們的努力。”
“嗯,確實如此。”
金曦頷了頷首,“正是為了讓這些選手能順利參賽,不被傷病困擾,喬醫生才忙於工作,忽略了家庭。”
蔡燈好奇:“為什麽巧巧的爸爸不管她?我聽喬醫生的意思,好像是自己一個人在撫養巧巧。”
“嗬!”
金曦冷笑,“那個自私自利的男人,把巧巧生病的責任全推到喬醫生身上,可那個時候,他自己也在外麵出差呀!最可恨的是他們一家人都是冷血自私,得知巧巧的智力受損,可能沒法恢複正常,就不要她了,連贍養費都不給。所以我才說,喬醫生就是喪偶!”
“那巧巧太可憐了。”
蔡燈攢眉蹙額,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好好善待喬明雪母女。
“所以劉醫生才讓喬醫生過來做兼職,多賺點錢,才好為巧巧的將來做打算。”金曦又道。
“對了,你什麽時候喜歡上跳舞了?我記得你小時候就跟個男娃娃似的,所以,當我曉得你居然考上了北舞,差點驚掉下巴。”
蔡燈不太喜歡談論悲傷的事情,隻喜歡把悲傷藏在心裏,隨即便轉移了話題。
金曦撩撥了一下自己的披肩長發,笑著說:“女孩子嘛,總不可能一直像個男娃娃。”
“嘿嘿!是呀,連咚咚都為了愛美開始減肥了,當初我們一起學跳水的時候,她都不如現在肯減肥呢。”蔡燈笑著點頭。
“可我覺得咚咚胖些更可愛,就跟年畫娃娃似的。”
金曦解顏而笑,跟著同他聊起了兒時的各種趣事。
等到喬明雪過來的時候,二人還有些意猶未盡,相約改天再見。
見蔡燈神采飛揚,喬明雪笑著問:“遇到了兒時的朋友,心情瞬間就變好了吧?”
“嗬嗬。”
蔡燈笑著撓了撓頭。
回想著剛才言笑晏晏的金曦,他不禁臉頰泛紅……
“鹽,你猜我今天碰到了誰?”
等到莊鹽他們回寢室後,蔡燈連忙拉著他來到窗邊的角落。
“你出去過?喬醫生不是讓你老實待著別亂動嗎?”莊鹽皺眉。
而後,便蹲下來查看他的右小腿,“沒磕碰著吧?”
“哎呀!莊爸爸,我不是自己偷溜出去的,而是喬醫生推著我出去的。”蔡燈哭笑不得。
“推?”莊鹽疑惑。
蔡燈解釋:“輪椅,推輪椅。”
“你猜我今天碰見了誰?”他繼續問莊鹽。
莊鹽失笑,“我怎麽猜得著,咱倆在北京又沒其他熟人。”
“那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的孩子王嗎?”蔡燈又問。
莊鹽挑眉,“小時候我們院子裏的孩子王不是你嗎?”
“在我之前呢?”
蔡燈眨巴著眼,期盼著莊鹽能夠回想起來。
“是…金大姐?”
莊鹽記性好,提醒一下便憶起了金曦,“你碰見她了?哦對對對,她考上了北舞。”
“金大姐已經不再是金大姐了,而是…金仙女兒。”
蔡燈隨即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向莊鹽娓娓道來,然後便扒拉著窗簾,再次回想著二人重逢的畫麵。
“燈,你發燒了?怎麽臉這麽紅?”
察覺到蔡燈的異狀,莊鹽抬手就摸向了他的額頭。
“哪有?”
蔡燈一把拍開他的手,就掰著腳跳回了臥室,躺上了床。
“鹽。”
少頃,他又掀開被子,朝莊鹽咧嘴一笑,“我好像…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