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
古咚咚披著毛巾奔了過去，興奮大喊：“陳教練收下我啦！我馬上就要和鹽、燈兒一起學跳水了。”
“咚咚，你怎麽不給我們講一聲，就隨便上了跳水隊的車？”
古建國抱著古咚咚來回檢查，發現她毫發無損後，這才丟心落腸。
“古咚咚，你是不是想挨打？”
董華氣得蹲下，高高揚起的巴掌剛要落下，卻見莊鹽遞來了一張幹淨的毛巾，旋即便拿過毛巾，給古咚咚擦拭起濕漉漉的頭發。
“嘖！要是我媽，這一巴掌肯定會抽在我臉上，而不是給我擦頭發。”
見到這急轉而下的一幕後，蔡燈撇撇嘴，不免心生嫉妒。
“誰叫你不會說話呢？一張口就欠扁。”莊鹽打趣。
“我哪兒不會說話了？你是沒見我誇人，那叫一個溜兒。”蔡燈立馬反駁。
莊鹽聳了聳肩，不予爭執。
“爸，媽，我真的想學跳水，而且我剛才和陳教練比賽遊泳，我還贏了呢！”
另一邊，古咚咚趁著董華消氣之際，趕忙向她和古建國撒嬌懇求，“你們就讓我留在跳水學吧，我想拿冠軍。”
聞言，董華與古建國蹙眉相視，顯然都在等對方決定。
董華：看我幹嘛？你是她爸。
古建國：在我們家，從來不都是你說了算嗎？
“媽媽！爸爸！求求你們了，我連遊泳都能贏過教練，拿跳水冠軍準沒問題。”古咚咚繼續哀求。
“師兄，看到沒，人小姑娘多自信。”
隋教練再次戲謔輸給古咚的陳洪亮，令後者隻想打個地洞遁逃開溜。
這件事，怕是要成為自己永久的恥辱！
他怎麽也想不到，竟會輕輕鬆鬆被古咚贏了去，看來，這小丫頭真是不可小覷。
不曉得在正式接受過訓練後，她會否成為一名種子選手？
“陳教練，我們家咚咚真的適合學跳水嗎？”
夫妻二人在進行一番眼神交流後，古建國起身行至陳洪亮麵前，向他正色詢問。
“是個好苗苗，但學跳水很艱苦，就看你們舍不舍得。”陳洪亮如是說。
聽聞此話，董華立即想到了從孫佳瑩和阮裴口中得知的那些訓練傷，跟著便疾首蹙額地對古咚咚說：“咚咚，跳水訓練會很疼，你看哥哥們身上的那些傷痕，全都是訓練的時候磕碰出來的。你這麽怕痛一個人，怎麽受得了？”
“我...我會咬牙忍住的，哥哥們不都忍下來了嗎？還有那些姐姐......”
古咚咚指著圍在張曼琳身旁的那幾名女隊員，鄭重其辭地說：“姐姐們都不怕疼，我也不怕。”
“咚咚......”
望著古咚咚稚嫩臉龐上的堅毅神情，董華有些動搖了。
“董阿姨，你就讓咚咚留下吧，我們這裏也會教數語外，不會耽擱她學習。”
莊鹽上前，替古咚咚說服董華。
蔡燈也過來一唱一和，“還能讓她瘦下來呢！”
“咳！”
董華險些失笑，而後她揉了揉鼻子，再次問古咚咚：“你真想留下來跟哥哥們一起學跳水？”
“是！”古咚咚堅定點頭。
董華見狀，隻好無奈地說：“如果摔疼了，絆疼了，可不許哭著跑回來。”
“不會的，我馬上就是七歲的大孩子了，再不是四五歲的小孩子，一摔跟頭就哭鼻子。”
古咚咚拍著自己的小胸膛，說得振振有詞。
“好吧。”
董華將她擁進了懷裏，“待會兒我跟你爸回去給你拿些換洗的衣物和生活用品過來。”
“嗯，謝謝媽媽。不過，零食和玩具就不用拿了，這裏不許吃零食。”古咚咚點點頭，說道。
“哇啊！以後咚咚就不在家裏了......”
離開跳水隊後，望著那兩扇緊閉的鐵門，古建國終於按捺不住心頭的難過與不舍，嚎啕大哭起來。
“舍不得，剛才幹嘛不勸阻？現在哭有什麽用？”
董華瞪了他一眼，瞥著頻頻側目的路人，拉著他快速坐上回家的公交車。
就在二人剛上公交車的時候，薛潘著急忙慌地從後門跳下，悶頭直奔跳水隊，“汪爺爺，快開門，快開門！”
“喲！是潘子？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汪大爺笑著開門，剛想與他嘮叨幾句，便見他似一陣龍卷風向著跳水館席卷而去，濺得灰塵肆意，撲了他一口鼻。
“呸呸！這麽急幹嘛？人還沒到齊呢！”
汪大爺吐了一嘴灰塵，而後喃喃自語：“不曉得今年能全員到齊不？好像...還差兩個。”
“我不是最後呀？”
來到訓練場，薛潘這才發現，少了孟蠻和陳筱，卻多了一個古咚咚，“這是走兩個來一個？”
“去去！少烏鴉嘴，蠻子和陳小妹肯定會回來。”
蔡燈推了他一把，隨即猜測：“蠻子嘛，向來最慢，說不定晚飯前就回來了。至於陳小妹......”
他看向莊鹽，疑惑問：“陳小妹怎麽會遲到？她家住得很遠嗎？”
莊鹽攤開雙手，“我也不曉得她住哪裏，得問大師姐。”
“陳小妹是誰？你們背著我認識了其他小妹妹？”
古咚咚撅著小嘴兒，一臉嗔怪地看向莊鹽和蔡燈。
蔡燈哂笑：“人陳小妹可不是普通小妹妹，你沒法與她比。”
“鹽，她很厲害嗎？有高敏姐姐厲害嗎？”
古咚咚拉著莊鹽好奇打問。
莊鹽笑著說：“她比你還小一歲呢，不過，她確實厲害，體能和技術都是我們隊裏數一數二的。”
“可她為什麽不歸隊呢？”古咚咚又問，已然在心裏悄然勾勒著陳筱的畫像。
“薛潘回來了，還差孟蠻和陳小妹。”
再次清點了一下人數，田圃走來對陳洪亮幾人說：“薛潘說他父母爭著要他去自己的新家過年，這爭來搶去的，就把回來的時間給耽誤了。”
“離婚的時候怎麽不見他們爭奪薛潘的撫養權？這婚離了，新家也組建了，倒是想起有這麽個兒子來。”隋教練冷嘲道。
魏教練偷瞄了一眼緊盯著門口發呆的陳洪亮，向隋教練眨眼示意，“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嘛。”
“咳咳！是呀。”
隋教練當即會意，摸了摸鼻子，急忙轉移話題，“孟蠻這小子，準是最後一個。”
“教...教練，我回來了。”
誰料，其話音剛落，孟蠻就背著大包小包，噗嗤噗嗤地走進了訓練館。
隻見他滿臉通紅，行得勾腰駝背，早已被背上的大包壓得喘不過氣來。
“哎呀！這孩子搬家呢？”
田圃箭步上前，將他扶住，再由隋教練和魏教練幫他取下行李。
“還差一個。”
看了一眼累得癱坐在地的孟蠻，陳洪亮轉頭繼續守望大門，等待著那個熟悉的小身影......
“師兄，別想太多，喝酒喝酒。”
可等到夜裏七八點，還是沒能等到陳筱的歸隊，眾人隻好跟隨陳洪亮外出尋了家簡陽羊肉館吃飯。
期間，見陳洪亮心事沉沉，隋教練與魏教練就一杯接一杯地向他敬酒，最後，二人相繼喝醉，陳洪亮隻是打了個重重的酒飽嗝兒，便似沒事人一般起身買單去了。
“鞋兒破，帽兒破，身上的袈裟破......”
酒醉後的魏教練一改平日裏的寡言少語，開始扯著嗓子唱起了沒音沒調的歌來，聽得眾人顰眉捂耳朵。
“師兄啊，沒媳婦不要緊，有兄弟就行，沒女兒不...唔唔唔......”
而醉話連篇的隋教練則被忍無可忍的陳洪亮給直接捂住了嘴，拖著朝隊裏返回。
“教練，你們出去吃飯了？”
就在一行人拖拖拉拉地走到跳水隊大門外時，恰見陳筱背著書包正等在門口。
“是陳小妹回來啦！”
人群中的汪大爺率先步出，扭頭衝陳洪亮擠了擠眼，便掏出鑰匙，打開了鐵門。
“回來了。”
陳洪亮扛著隋教練走到陳筱跟前，向她頷了頷首，便徑直向寢室走去。
“嗯，我回來了。”
陳筱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眉眼彎彎。
聽到其糯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陳洪亮也揚起了唇角，露出了開懷的笑顏。
總算是全員歸隊了。
不對，還多了一個！
想到古靈精怪的古咚咚，陳洪亮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