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硯看她手腕還有些紅腫,說:“要搬行李嗎?我開車送你去吧。”
許星陳其實並沒有太多行李。除了衣物,她隻有一件東西,必須要拿回來。
看著他們兩人說走就走,淩佳航再次倒吸一口涼氣:祁哥竟然主動讓別人坐他的車,這還是他重度潔癖外加不近女色的祁哥嗎?
祁硯的車看著就很高級,但許星陳不認識,也不懂車。她坐上副駕駛,係上安全帶,就開始幫祁硯搜導航。
祁硯扶在方向盤上的手指輕輕抬了一下,沒說什麽,發動了車子。
飛皇俱樂部。
郝建和吳馳兩人正有說有笑地抬了個紙箱子出來,抬到垃圾站門口,捏著鼻子往裏一丟。
剛轉身,一輛陌生的車子停在了不遠處。
郝建舔舔嘴角:“謔,這車子牛逼啊,我們再打個十年也不知道能不能買得起。”
吳馳鄙視地白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轉回那輛車上:“你還想再打十年?做夢呢!五年後還有俱樂部要你你就燒高香吧。”
緊接著下一秒,他們就看見車上下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許星陳“哐”地一下摔上車門,“咚咚咚”幾個大步攔在他們麵前,怒道:“為什麽動我的東西?”
這箱子裏,有她的貼身衣物。
“嘖。”郝建伸腳踢了踢,箱子歪歪扭扭地滾了半圈,裏麵的東西滾落出來。
他露出滿臉惡意的調笑:“你這胸前平平,又喜歡裝男人。用不上的東西,我幫你扔了還不好?”
許星陳半點沒有猶豫,上前回了他一腳:“你脖子上這個東西,毫無用處,我幫你割下來好不好?”
郝建毫無防備,被踢得趔趄了一下,站穩後抬手就要揍人:“死女人你說什麽?”
拳頭高高舉起,手腕卻被鋼爪似的緊緊鉗住,怎麽也揮不下來。
祁硯下車時慢了一步,被許星陳摔車門的聲音震得眉心一跳。好在及時趕到,攔住了郝建的拳頭:“你想打誰?”
郝建欺軟怕硬,見祁硯眼神冷得能凍住人,訕訕放下了手。
但這些衣物已經不能要了。
吳馳卻是嬉皮笑臉地說:“假麵,我們也沒別的意思。這不是你走了,我們得把你的屋子收拾收拾,給新人挪地方嘛。”
末了,他眼神不懷好意地瞟了兩圈:“男朋友?”
祁硯的眉心又是一跳。
“男朋友你大爺!”
許星陳不欲多說,轉身往俱樂部走。
吳馳伸長了手臂攔住路:“等等,我們這戰隊重地,你一個外人,這麽闖不合適吧?”
“趕走我你如意了?”許星陳幾度想繞開他,發現不行,隻能說,“讓我進去,我要拿我的東西。”
“不都已經給你拿來了?”
她抿了抿嘴:“還有別的。”
“你說的,是這個?”吳馳緩緩拿出一個相框。
是她媽媽的照片。
許星陳渾身一震,聲音也有些顫抖:“還給我。”
吳馳隨手一拋,扔進了垃圾站:“這下都在這兒了。”
“你!”
吳馳笑得前俯後仰:“想要?自己去撿啊。”
許星陳一時顧不上別的,衝進了垃圾站。
垃圾站裏散發著惡臭,地上滿是散落的瓜果皮,還有腐敗後的黑爛殘渣黏得到處都是。
許星陳從兩個垃圾桶中間的地上找到那個相框,趕緊拾起來檢查。
好在隻是外麵有點髒,相片還是完好的,換個相框就可以了。
她深吸一口氣,站起來,轉過身,一步一步走向飛皇俱樂部的大門。
祁硯看著她的背影,擔憂地皺緊了雙眉。
郝建突然覺得有點心慌,他拉了拉吳馳:“她她她要幹什麽?”
吳馳也有點腿軟。明明許星陳正視著前方,一步一步走得筆直,他卻覺得被一雙不善眼睛盯得脊背發涼。
他也不敢再攔著許星陳了。
但下一秒,他和郝建同時失聲尖叫:“假麵,你瘋了!?”
許星陳一手拎著一個冠軍獎杯,從俱樂部走出來,毫不猶豫地走進垃圾站,相中一個泔水桶,“咕咚”兩聲扔了進去。
這是飛皇戰隊僅有的兩個聯賽冠軍獎杯。
郝建和吳馳驚慌失措,左腳踩右腳地衝進垃圾站,圍著那個泔水桶又下不去手。
許星陳突然笑了:“想要冠軍?自己去打啊,捧著個女人拿下的獎杯算什麽?”
這也是她曾經在飛皇戰隊拿下的榮譽。
但她的重要之物,隻有那張相片了。
許星陳不顧它的髒汙,緊緊抱在懷裏,頭也不回地走向了祁硯。
祁硯已提前打開了車門。
許星陳堅定的腳步卻在車門前頓了一下,有些茫然地抬頭看他:“你有潔癖。”
祁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上來吧。”
許星陳坐了上去,準備係安全帶。抬起手才看到,自己手上沾了不少黑唧唧的不明物體,眼淚奪眶而出。
“對不起,我身上都是垃圾,嗚嗚嗚……弄髒你的車了。”
洪水泄閘,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但祁硯知道,許星陳真正傷心的另有其事。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抬起了手,輕輕落在她的頭頂上:“沒事了。”
許星陳卻突然抬起胳膊在臉上蹭了一下,蹭掉了眼淚,眼神愈發堅毅:“我發誓,絕對不會再讓他們多拿一個獎杯!”
***
回到基地,祁硯也忍耐到了極限,立刻叫人把車開去清洗。
進門後,他先進了廚房。
趙姨正在準備晚飯,今天基地裏多了一個小姑娘,她可要多做點好吃的。
“趙姨。”祁硯拿出一張銀行卡,“你去幫星陳買點衣物吧。”
“但我也不懂這些啊,老太婆的眼光,怕是她不喜歡?”
“她應該不太看重樣式,買柔軟舒適的就好。”祁硯說著,幹咳一聲,耳尖有點紅,“對了,別忘了準備些貼身衣物……這個你看著辦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