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沉默了一會。
石磊猶豫了一會問道“那個……你……爸爸最近怎麽樣了？”
其實他想問的是他和他爸爸的關係怎麽樣了。
車裏的空氣瞬間冷凝了下來。
石磊歎了口氣，這個霍雷還是老樣子，在他麵前還是不能提他老子，當初兩人在巴大學裏麵相識，又一起在周家的擊劍會裏麵訓練擊劍，那段日子還是挺愜意的，一直到後來兩人分道揚鑣。
石磊是知道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是不好的。
等他自己就回國發展，後麵他就一直沒有霍雷的消息，剛剛在機場見到他的時候，他還狠狠震驚了一把，沒想到他和自己的學員竟然有一腿。
看著霍雷關切的眼神一直沒有從葉念身上離開過，石磊就知道這個鐵樹開花了。
“你最近在哪裏發展？”察覺到車裏的氣氛不對，石磊急忙轉移話題。
隻要不提他爸爸，一切都還是好說的，而且石磊還是自己以前的同窗，自己也不好太擺臉。
“現在在周伯伯的擊劍會給他當教練。”
“在周伯伯的擊劍會當教練？可以啊！”石磊重重拍了拍霍雷的肩膀。
“葉念也是周伯伯擊劍會裏麵的嗎？怎麽她的資料是在Z市的一個大學裏麵？”
“周伯伯的擊劍會已經不在法國了，現在在Z市B大裏麵附屬擊劍會。”
“不在法國了？”石磊驚詫。
“嗯。”霍雷把周許搬遷擊劍會的前因後果說給了石磊聽。
華盛頓很大，去領事館的路很遠。
路途上，石磊了解了事因，歎息地說道“原來如此，前段時間我帶著學員進行封閉式的訓練，和外界隔絕，倒是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恐怕等我結束了訓練，這件事也已經平息很久了。”
霍雷點了點頭，心思此時全放在葉念的身上，而葉念此時看著窗外的風景卻沒有任何心思加入身後的交談。
陸戈的威脅一字一句地還縈繞在自己的腦海裏，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去應對。
如果她妥協了，就會徹底淪為陸戈追求名利的工具，可自己拒絕他的要求，那她就會陷進絕地。
似乎自己怎麽選擇都是一條不歸的死路。
車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大使館的門口，幾人下了車之後就直接進了安排好的酒店，葉念一到房間裏麵就開始蒙頭大睡。
她感覺自己的頭都快炸裂了，或許睡覺是唯一能夠逃避的方法。
林琳和高露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事情的起因也不知道她們該做怎麽安慰葉念。
“我是教練有單獨的房間，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和我睡一起。”石磊邀請霍雷和他一起。
“不了。”霍雷拒絕“你們是參賽隊伍，帶我一個外人始終不太好。”
就這樣，霍雷為了能方便見葉念，就在大使館的附近租了一個酒店。
葉念蒙頭睡了不知道多久，起來的時候，房間裏麵一個人都沒有，空落落的情緒瞬間附滿她的心髒。
美國的天黑得特別的快，又加上是冬天，黑寒的感覺無限放大了葉念心裏的不安。
哢嚓……
有人把門打開了。
葉念下意識地往門口看去，就看到霍雷拿著一盒東西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
“你醒了？”霍雷的動作一僵。
“你怎麽還在這裏？她們呢？”
霍雷沒有開燈，借著窗外透進來的燈光，他一邊靠近葉念，一邊說道“現在是吃飯時間，你的隊友她們去外麵逛了，我想著一下了飛機也沒有吃東西，就給你買了點東西。”
走到葉念的床邊，把盒子放到櫃子上。
“這是什麽？”她現在沒有一點胃口。
“哈根達斯。”
葉念有些意外“這個時候吃冰激淩？”
霍雷站在床邊，“這個時候的哈根達斯才是最好吃的。你試試？”
冬天吃哈根達斯，葉念確實沒有試過，“你幫我打開。”
霍雷眼裏閃過意外，頓了頓，就彎腰把盒子打開。
葉念挖了一口放在嘴裏，心裏的煩躁似乎消下去不少，不得不說，霍雷的這個東西還是挺合她的心意的。
“還是第一次在冬天吃這個，謝謝你。”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似乎霍雷是一直在自己身邊的，葉念的眼眶隱隱有些濕潤。
“我知道你現在心裏肯定是有事，你一個人憋著不肯說，我能理解，但是一個憋著的感覺很不好受，雖然你的心裏我不能幫你開導，但是把冰激淩含在嘴裏，身體上會舒服很多。”
葉念讚同地點點頭。
“那你……能跟我說說你不高興的原因嗎？”
葉念抬頭看他，黑夜霍雷的眼睛像是野狼，能看破自己所有的偽裝。
她突然鼻頭一酸。
“是因為陸戈跟你說了什麽？”霍雷緊接著問。
“是。”葉念悶著聲音回答，同時狠狠挖了一大口的哈根達斯。
涼意瞬間襲透四肢百骸。
“我和陸戈已經撕破臉了。”葉念的意思是已經把事實挑明，霍雷沒有感到意外，陸戈那樣的人，撕破臉是早晚的事。
“陸戈說要我去他的體操隊出賽這次的奧運賽，如果我不同意的話，他會把我的重生的事情公之於眾。”
葉念吸了一口氣“你也知道，如果外界知道我……這個事情，肯定是引起很多不軌之人的惦記……”
“我知道。”霍雷打斷了葉念的話，她想表達的意思，霍雷已經很清楚了。
看著脆弱的葉念，霍雷沒忍住在葉念的床邊坐了下來。
感受到床邊的塌陷，葉念的表情一僵。
霍雷的手已經撫上葉念的頭，生硬的聲線“你放心比賽，這件事交給我。”
葉念看他“你想到解決辦法了？”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調整好自己的心來麵對比賽。”
聽到霍雷篤定的語氣，葉念不知道為何心裏一鬆，原來霍雷不知不覺已經能給自己安全感了嗎？
“好。”
葉念答應了下來，她覺得霍雷說得對，自己現在想再多也沒有用，她決定把自己的後背交給他，自己現在最應該做的是全身心的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