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裏,李倩正拿著手機觀看著今天的比賽。
沈霖進球那一刻,她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
她看了一眼病**,瘦得如同枯木枝一樣的媽媽,隨即再次陷入到悲傷之中。
她上一次見媽媽時,她還是一個麵色紅潤,體態豐腴的中年婦人。
可在病魔的摧殘下,短短幾個月時間,她就完全變了一副模樣。
世事無常,以至於斯。
李倩仰起頭,抿住嘴,強忍悲傷,盡量不讓淚水從眼眶裏流出來。
聖保羅球場當中的比賽繼續進行。
一球取得領先後,那不勒斯球員的士氣變得更加高漲。
在哈姆西克的穿針引線下,他們開始對漢堡球門展開了暴風雨一樣的猛攻。
第14分鍾。
蒂亞戈席爾瓦再次前插,他用一記精準的過頂長傳把球送到了達洛托身前。
已經重新找回自信的達洛托,將球往漢堡中場埃利亞雙腳中間一踢,然後快速轉身,向前方奔去。
埃利亞反應很快,達洛托剛從身邊跑過,他就下意識地從身後將其拽住。
眼看皮球越滾越遠,再也沒有追回來的希望。
達洛托影帝附體,往埃利亞發力的方向順勢一倒,摔倒在了球場當中。
隨後,他坐在球場當中,攤開手,一臉無辜地向裁判索要說法。
達洛托的演技自然不做作,沒有一絲人工雕琢痕跡。
不遠處的主裁判被影響了判斷。
他快步跑到埃利亞身前,從上衣口袋裏向他掏出了一張黃牌。
“裁判,他那是假摔。我剛才使出的力氣,連我奶奶都不會被拽倒。”
埃利亞插著腰,望著裁判無奈搖了搖頭。
他剛才確實隻是下意識地拽了一下達洛托的球衣。
雖然的的確確是一個犯規動作,但也不至於被出示黃牌。
一旁的達洛托假裝彎腰係鞋帶,實則為奸計的得逞而竊笑個不停。
剛才,埃利亞的動作確實不至於將他拽倒。
他是在人球分過時力度用得太大,讓球脫離了身體範圍。
在追回無望的情況下,才奉獻了這樣一出真假摻伴的精彩表演。
第15分鍾。
哈姆西克主罰任意球,將球吊入禁區。
在爭搶皮球時,沈霖和中衛韋斯特曼展開了激烈身體對抗。
情急之下,韋斯特曼用一個隱蔽的小動作推了沈霖一把。
在失去平衡的情況下,沈霖摔倒在了禁區內。
哈姆西克傳來的威脅球,也被韋斯特曼大腳解圍出了危險地帶。
沈霖躺在地上,遲遲不願起身。
他想趁這個機會恢複一點體力,也等待著主裁判作出判罰。
“點球,我看見韋斯特曼用力推了沈霖一把!”
哈姆西克衝到主裁判身前,連說帶比畫,試圖還原韋斯特曼的犯規動作。
其他那不勒斯球員雖然沒說話,但也配合著哈姆西克,將主裁判團團圍住,試圖對他的判罰施加壓力。
主裁判不為所動,他將哈姆西克輕輕推開,然後走到沈霖身前,對他發出了口頭警告“這次我就不處罰你了,下次再有這樣的行為,我就要掏牌了。”
“你什麽意思,是覺得我在假摔嘍。”
沈霖從地上站起,不滿的說道。
主裁判沒有說話,他用威嚴的目光緊緊盯著沈霖。
他發誓沈霖隻要在多說一句話,會給他一張黃牌。
“走吧,別跟這個瞎子一般計較。”
哈姆西克敏感的神經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他摟住沈霖肩膀,將他拉離了裁判身邊。
“蘇指導,剛才這球究竟是對手後衛的犯規還是沈霖的假摔呢?”
雪兒嘟起嘴,用能將人酥化的甜美聲音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從慢鏡頭來看,這球應該是一粒點球。你看這裏,韋斯特曼有一個隱蔽的推沈霖腰的動作。”
直播間導播在恰當的時機,切出了剛才的慢放鏡頭。
蘇東指著身前的屏幕,耐心給雪兒和電視機前的觀眾做著講解。
“我們也不能怪裁判,韋斯特曼太過精明,他的小動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裁判不是神,也會犯錯誤。”
蘇東做完講解,重新回到座位上。
比賽繼續進行。
前20分鍾,漢堡隊踢得極為被動。
這讓場邊的主教練阿明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他覺得是時候做出改變了。
不然再這樣踢下去,球隊再次丟球隻是早晚的事。
於是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比賽剛剛開始20分鍾,阿明費就果斷做出了換人調整。
他將中場老將澤羅伯托換下。
換上了上場比賽為球隊獲勝立下汗馬功勞的前鋒格雷羅。
“這真是很罕見的一幕,比賽才剛進行了20分鍾漢堡主教練阿明費就做出了換人調整。”
蘇東解說過很多比賽,在沒傷病的情況下這個時間段換人的一百場裏麵最多有一場。
因為當著現場數萬球迷和電視轉播鏡頭的麵這麽早換人,對換下的球員是極為不尊重的。
無論主教練內心是怎樣考慮的,在別人看來,你就是對該名球員的發揮感到難以忍受,才會這麽著急地做出換人。
所以為了更衣室的和諧穩定,即使球員在場上的發揮再糟糕,隻要不出現傷病,主教練一般都會讓他踢完上半場比賽。
“會不會是澤羅伯托受傷了呢?”
雪兒小心翼翼地附和道,說到澤羅伯托這四個拗口的字時,她放慢了語速,生怕說錯。
“看他下場時的樣子,應該沒有受傷。不過很好理解,漢堡主教練阿明費本來就是一個不愛套路出牌的人。”
“他熟知各種戰術,總會在某個時候,給你帶來一個新的驚喜。在這一點上他和那不勒斯主教練馬紮裏是兩個極端。”
蘇東笑著打趣,同時也不忘調侃一下馬紮裏。
場邊,被換下場的澤羅伯托正如大多數人所預料的那樣憤怒不已。
他陰沉著臉,脫下球衣將其重重丟在了地上。
“嗨,澤羅伯托冷靜一點。你發揮得很好,可是球隊需要做出調整,你應該理解一下我們的苦心。”
麵對正在氣頭上的澤羅伯托,阿明費精明地先讓助理教練上去吸引火力。
“我不理解,比賽才進行到20分鍾,我們總比分還領先一球,需要這麽急做出調整嗎?”
“調整也可以,把我換下是個什麽意思,這是當著這麽多球迷的麵在打我的臉。”
澤羅伯托激動地拍了拍臉。
他的職業生涯非常輝煌
在巔峰時期,是德甲豪門拜仁慕尼黑和法國國家隊的主力球員。
士可殺不可辱。
澤羅伯托覺得即使自己現在老了,狀態變差了,也不應該經受阿明費這樣**裸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