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沈瑤發來的信息,沈霖由衷為她感到高興。
雖然沒有親眼見過那個男人,但從沈瑤發來的文字當中,沈霖還是能感覺出他是一個不錯的人。
沈霖資助沈瑤來城裏開花店,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要幫她躲避父母的“逼婚”。
現在好了,如果她能遇到一個喜歡的人,並順利發展下去,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
“表姐,隻要你喜歡,我會無條件支持你的。”
沈霖笑著,在手機屏幕上輕輕敲下了這幾個字。
巴勒莫距離那不勒斯並不遠。
球隊大巴在公路上行駛幾個小時,那些熟悉的建築就再次映入球員們眼中。
沈霖拿出手機,給大衛發去了一條消息,讓他待會來接一下。
很快,車子在那不勒斯訓練基地門口停下。
主教練馬紮裏從座位上起身,站在車廂最前方,給球員們說了一段簡短的話。
“大家收好各自的東西,我們現在原地解散。明天九點跟往常一樣,繼續訓練。”
馬紮裏剛說完話,大巴車司機就默契地打開了車子的前後門。
球員們歡呼著,像一群發現新大陸的船員,迫不及待想要去呼吸外麵世界的新鮮空氣。
“哈姆西克,要不跟我一起回中餐館吧。”
下車前,沈霖扯了扯哈姆西克的衣袖。
“不用了,我待會還要去醫療室檢查一下。”
哈姆西克托著下巴,雙眼無神地望著窗外。
“那我先走了,明天訓練場見。”
沈霖提起運動背包,朝車外走去。
很快,大衛的車牌號在陽光的照耀下,映照進了沈霖眼中。
大衛下車,打開後備箱,將沈霖的行李放了進去。
隨後,在沈霖的要求下,他驅車前往了位於那不勒斯市中心的醫院。
“大衛你先去附近逛逛吧,走的時候我會提前聯係你。”
沈霖清楚那姑娘現在病情還不太穩定。
太多人去看她,隻會給她的精神帶來巨大壓力。
更何況大衛長了一張標準的白人男子臉。
遠遠望去,跟那天施暴的男子竟有幾分神似。
“好,我就在車裏睡一覺,有什麽事聯係我。”
大衛將車前排的座位放倒,愜意地躺了下去。
沈霖朝他笑了笑,提起果籃朝醫院大樓走去。
他走後,大衛立即起身,緊隨他的腳步上了樓。
大衛是一個充滿職業精神的保鏢。
在工作的時候,他不會遠離雇主半步。
剛才那番話,他隻是為了讓沈霖放心。
其實在絕大部分時間,大衛都會通過各種方式躲在離沈霖不遠的地方暗中保護他。
醫院的走廊就跟菜市場一樣熱鬧。
進來的人們臉上大都寫滿憂傷。
畢竟這座醫院的收費在那不勒斯是出了名的貴。
對普通人來說,來這裏治療一次的費用也許就要花掉他們數年的積蓄。
離病房越近,充斥在空氣中的針水味和藥味就變得越來越濃。
沈霖討厭這種味道。
他抬起左臂,用衣裳的袖子緊緊遮住了鼻子。
照著陳薇發來的地址,經過一番波折後,沈霖終於找到了她們所在病房的位置。
這間病房非常寬敞。
靠窗位置放了幾束插在玻璃花瓶中的百合花,微風吹拂下,花香薰遍整個房間,蓋住了醫院那股特有的藥味。
和煦的陽光照射進屋內,讓屋子有了一種與外麵陰暗走廊不同的溫暖感覺。
病床正前方的牆壁上掛著一台72寸的液晶電視。
此刻,陳薇正和那個姑娘一起開心的注視著電視屏幕。
聽到有腳步聲傳來,陳薇下意識的向外看了一眼。
當她看見進來的人是沈霖時,臉上不禁**漾起幸福的笑容。
她從座位上起身,小跑著過來給了沈霖一個大大的熊抱。
“沈霖,你可終於回來了,這幾天在醫院我可要悶壞了。”
陳薇摟住沈霖的脖子,撒嬌似的說道。
“那姑娘現在怎麽樣了?”
沈霖指了指病**的姑娘。
她看上去狀態不錯,臉上的淤青也淡化了不少。
隻是眼中還帶有深深的疲憊。
“唉,她真是一個可憐的姑娘,那天檢查時,看見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連醫生都忍不住掉眼淚了。”
“醫生說她現在情緒還有點不穩定,要在醫院靜養一段時間。”
“等她身心恢複的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
陳薇將摟住沈霖脖頸的手慢慢鬆開。
“對了,還要一件事要跟你說。昨天傍晚,門德斯先生委托的那個律師已經來過醫院了。”
“他向我們詢問了一些情況,隨後結合他調查到的證據,整理出了一遝厚厚的文件。”
“他整理將好的文件放入公文包中,充滿自信地對我們說,這些證據足以讓那個禽獸付出應有的代價。”
說到“禽獸”兩個字時,陳薇的嘴角上揚起很大的弧度。
“那就好,門德斯先生辦事,我們絕對可以放心。”
“我能過去跟她說幾句話嗎?”
姑娘的目光一直聚焦在電視上從未移開半步。
她的麵容清秀,有著南方姑娘特有的溫婉氣質。
看著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沈霖心中就會有一種酸楚的感覺。
“待會再去吧,她好不容易能靜下心來看會電視,別再去打擾她了。”
“沈霖,我想喝杯鮮榨的果汁,你替我去買吧。”
陳薇接過沈霖手中的花籃,用撒嬌的口吻說。
看著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沈霖微笑著點了點頭。
走出醫院病房,沈霖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讓人感到壓抑和絕望的世界。
路過的病房不斷有痛苦的呻吟聲傳出。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表情冷漠。
他們看向病人的目光,就像屠夫看向案板上的豬肉一樣顯得毫無感情。
沈霖討厭見到這種目光。
它散發了出對生命不尊重的氣息。
無論醫生護士對這種畫麵多麽習以為常。
無論他們多麽的累,多麽的苦,有一個道理是他們必須要明白的。
病**躺著的那些受苦的可憐人兒。
他們同樣有血有肉。
他們同樣憧憬著藍天白雲,憧憬著詩和遠方,憧憬著痊愈以後一家人歡聚的溫馨場景。
沈霖低著頭快步向電梯走去。
突然他在不遠處的過道裏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晚在“大紅蝦”餐廳被警察抓走的白人男子,此刻正拿著一張照片向路過的人不停詢問著什麽。
看見這一幕時,沈霖的第一反應會不會自己看錯了。
門德斯曾經跟他說過,白人男子因為“尋釁滋事”要被拘留15天。
現在滿打滿算也才過去了4天。
如果眼前的人真是那個白人男子,他又是如何從警察局脫身的。
為了打消心中疑慮,沈霖握緊拳頭,小心翼翼地向白人男子靠近。
當兩人隻相距隻有2米左右的距離時,沈霖終於確認眼前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就是那個陳薇口中的“禽獸”。
他手中拿著的正是那個被她打得體無完膚的姑娘的照片。
白人男子不停向過往的人們詢問照片中的姑娘,絲毫沒有注意到沈霖的靠近。
“先生,你在這裏看見過這個姑娘嗎?她是我的妻子,她得了很重的病,因為不想拖累我,自己一個人偷偷跑到這裏接受治療!”
“請你幫幫我,我很想找到她,陪她一起勇敢的麵對這一切。”
白人男人是一隻狡猾的狐狸,他知道醫院不會輕易透露病人的隱私,所以編了一個讓人動容的故事。
這讓路過的人們,即使沒見到照片中的姑娘也會給他提供各種有用的信息。
這時,從病房裏走出一個身材高挑,眼神清澈的年輕護士。
看她的樣子,應該剛參加工作不久。
她聽了白人男子的一番話,眼中泛起淚花。
沒有過多考慮,她拿出筆在白人男子的手掌上寫下了一串數字。
沈霖在不遠處看清了一切。
護士寫下的那串數據就是陳薇病房所在的號碼。
得到這串數字後,白人男子的麵容瞬間變得陰狠起來。
他伸手摸了摸上衣口袋,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