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兮人江湖,北燕南飞望东吴。
肉邂酒醉人,酒逅肉愈香!王丛和秦赴等人像往常一样胡吃海塞、酒足肉饱后,王丛舔了舔嘴边的油。简单且精准的指出了他们方刚比武时,还可以做得更好的地方,然后就没有多余的话语了。秦赴四兄弟一边回味着王丛的话语、一边退出来房间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盛夏的天气就像大多数女人的情绪一样,莫名其妙的就变了!刚才还是艳阳高照热得人无精打采,转眼间就已经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吹得人死去活来了。蓟北镖局的少年们在秦赴四兄弟的指挥下沉稳、迅速的做着迎接暴风雨的准备工作。
王丛仿佛没有看到、听到窗外的紧锣密鼓响动一样,只是独自用最舒服的姿势,安静的侧卧在蓟北镖局的演武厅中央的大长凳上。王丛半眯着眼睛迷离的看着远方的黑压压的天空,看神情他仿佛是想要闭目养神,但眉宇间的异样却真实的出卖了他。
按照两年来的习惯,此刻王丛早就应该已经回到翠萍山上去了。也许因为是近月来,武学上瓶颈的考验;也许是因为两年来,生活上安逸的消磨;也许是年近三十,情感上寂寞的折磨!总之不知怎么的,今天的王丛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萦绕在心头,使他久久不能平静。
忽的布满乌云的天空中闪过一道霹雳照亮了蓟北镖局中少年们忙碌着的身影。紧跟着就一声巨大的响雷,仿佛是在警示人们暴雨马上就要来了,当雷声还在空中萦绕的时候,黄豆大的雨点就已经砸在了每个少年们的身上。就像生活一样,无情的打击着每一个努力奋斗的青年人,不偏不向。
任窗外风打雨嚎,原本看似懒散、忧郁的王丛突然慢慢的从演武厅的大长凳上坐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的看着演武厅的门口。王丛站起来原因是,演武厅的门居然无声无息的关上了。
但门并不是被风吹的关上的,也不是蓟北镖局的伙计帮王丛关上的,更不是王丛自己起身关上的。关上门的是一位长相俊俏的青年,他穿着一身翠绿色的长衫,后背依靠在演武厅的门口,漫不经心的磕着瓜子,同样嘴角上扬的看着王丛。
夏天的大暴雨,总是像赶场子的戏子一样来去匆匆,刚才还是电闪雷鸣,半个时辰后就只剩下滴滴细雨了。此时的王丛已经从长凳上站了起来,绿衣青年依旧是靠在门口磕着瓜子,他手中的瓜子仿佛嗑不完的一样,两个人同样都是嘴角上扬,两双眼睛同样都是没有感情的注视着对方。
随着窗外雨势的衰减,王丛的视野慢慢的移向了窗外,貌似懒散的站了起来,活动了下手臂,向着绿衣男子微微一笑后。对着窗户方向说道:“门口外的兄弟们,都散了吧!”“是!”听到王丛的命令后,窗外整齐划一的传来了数十人的应答声。
听到王丛开腔后,绿衣青年也拍拍了身上的瓜子皮,僵硬的活动了下脖子。虽然只是简单的互相对视,但是绿衣青年知道刚才那半个时辰中从眼神、到动作、再到言语所有的主动权全都被王丛掌握着,虽然他并未移动分毫,但是他的背脊已经满是冷汗了。
但绿衣青年也是非常之人,貌似下意识的活动当中,他就已经迅速的从方才的惊愕当中走了出来。他随手向王丛微微一拱手,和声细语的向王丛温柔的说道:“短短两年时间,蓟北镖局的小王镖师果然还是那个名动江湖的小王镖师啊!”
王丛双手抱拳,躬身回礼道:“草民王丛,拜见太阴门的鄂大人,山野之人不懂礼数,还请大人恕罪。”绿衣青年原来就是那个当年一夜之间铲平了不日城最大商行——四海货行,并且险些要了如今不日城城主——秦飞性命的鄂英才!
鄂英才妩媚的整理了下鬓角的头发,眉间一挑莞尔的向王丛笑了一笑,就“嗖”的一声从原地消失了。他在空中飘扬着继续说道:“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敢对我如此不敬,看来你的蓟北镖局是要干到头了!”
话音刚起,王丛貌似很轻的拍了一下身旁的长凳,只见那长凳顺着王丛的手劲拍打的方向拔地而起后,稳稳的落到了演武厅的角落里。
紧接着王丛双手握拳,慢慢的扎稳了他练习最多的马步,轻声说道:“鄂大人!大人大量何必和草民一般见识呢?草民既认打又认罚,任凭大人处置,不过还请大人钩下留情啊!”
话音未落,只见王丛身旁忽的尘烟乍起,淡淡的烟尘间夹杂着金属的撞击之声。似有似无的烟尘忽快忽慢的在王丛身旁轻旋,以一种诡异的速度不觉间就已经溢满了整个演武厅。
王丛却仿佛既没有看到,又没有感觉到一样,慢慢的闭上了双眼,硕大的演武厅突然变得安静的出奇。整个演武厅忽然好像变成了没有波纹的湖面一样,空气中飘**着绝不属于这里的宁静。
“叮!”的一声尖锐且刺耳的声音打破了空气中短暂的平静。王丛一声闷哼后,宽大的上衣瞬间消散在如梦似幻的尘烟中了。紧接着,似潮水般的烟尘忽得向王丛站的地方一阵聚拢后,眼看着要将王丛淹没的时候。
王丛慢慢的睁开了不大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猛的就是一声爆喝。刹那间,不算高亢的声响好似红日破云一般,与此同时聚拢在王丛身旁的烟尘随着王丛的大喝之声,慢慢的消失在了空气中。
随着烟尘的消散,鄂英才也出现了不远处长凳上侧卧着,满眼的笑意妩媚的看着王丛宽厚的臂膀。仿佛他的身体一直都在长凳上躺着,从未离开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