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一道身影悄然掠入。
“還敢來我這裏?你是真不怕死啊。”
屋內,正在梳妝打扮的羊三輕笑著,拿起眉筆在自己臉上輕輕描撫,本就不俗的容顏在勾勒下更顯絕美。
“我可能被陰了。”
蛇十陰沉道。
他並不蠢,很快便意識到自己可能掉入了別人的圈套。
“我倒是覺得那個幕後之人的目標並不是你,你的出現,隻是一個意外。”羊三說著拿起口紅,在朱唇上塗抹鮮豔。
“怎麽說?”
蛇十的腦子再好使,比起善於謀劃的羊來說,還是差了不少。
並無法理會羊三話語中的深意。
“幕後之人隻是想告訴幽暗城裏的貴族,城裏有真理教罷了,所以對方才會扮演真理教眾,上來這麽一出戲。”她雖然足不出戶,可對於昨天晚上的事情卻猜了個七七八八。
“隻是對方沒想到,你恰好去了。”
“對方是誰?”蛇十拋出了一個很有針對性的問題。
“這就要看你昨天碰上誰了。”羊三道。
蛇十陷入了沉默。
片刻後,他說出了一個名字。
“我昨天遇見了天照。”
“哦?”
羊三語氣中透著少有的訝異。
她轉過身,看向蛇十。
後者沉聲道:“他確實很強。”
“比你如何?”
蛇十仔細想了想,道:“正麵硬碰硬,我不如他,可如果是生死搏殺,他不如我。”
羊三倒是沒有想到,拂曉會居然也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幽暗城。
難不成,昨日的始作俑者,是朝著拂曉會去的?
“看來他們和我們的目標一致。”
羊三轉過身,再度開始化妝。
蛇十試探性問道。
“需要向上麵稟報嗎?”
拂曉會的出現,顯然會對計劃帶來不可預測的困擾。
天知道暗中有沒有隱藏更多的拂曉會成員,蛇十迫切的想要搖人幫忙。
“搖人下來,功勞怎麽分?”
羊三一句話將蛇十堵了回去。
她也有私心。
幽暗城主死不死,對她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完成羊護法的囑托,對陳舊進行測驗。真理教中,並不是所有人都讚同他們的計劃,要是來了莫名其妙的家夥,反而不好。
似乎是為了讓蛇十放心。
羊三拋出了一個驚天大瓜。
“就在昨天晚上,上麵傳來消息,蛇七死了。”
“啊?”
蛇十驚了。
旋即呼吸都變的熾熱。
“怎麽死的?”
“不知道,反正聽蛇殿那邊的說法,她的魂燈滅了,但死不見屍。”
這時候,羊三已經梳妝完畢,穿上白色貴婦裙,美不勝收。
她要去參加宴會。
幽暗城的貴族最喜歡開宴會。
這曾讓她十分厭惡。
臨走前,她意味深長地看了蛇十一眼。
“我想,你也不願意當一輩子蛇十吧?”
欲望的火種從未熄滅。
每往上跨一步,便是天壤之別!
如今蛇七已死,蛇八、蛇九、蛇十皆有機會!蛇十又怎會放過?
正如羊三所說的那樣。
要是將事情稟報上邊,為了計劃萬無一失,蛇殿那邊肯定會派遣高手下來,屆時這功勞,可就不好分了。
想到這,蛇十已然下定決心。
一個天照罷了,又不是殺不得!
另一邊。
聖日教堂。
“麻煩幫我通報一下院長大人,就說陳舊求見。”
白日的聖日教堂充斥著祥和與安寧,很多人將這裏和牧師公會混於一談,但實際上,牧師公會的駐地在距此幾條街的城西,而聖日教堂,則是一個遊離在所有勢力之外的產物。
這裏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
不論是誰,都不能在聖日教堂中鬧事。
曾有很多人挑戰這個規矩,但最終,那些人都成為了聖日教堂的基石。
可以說,對於錯綜複雜的幽暗城而言,聖日教堂更像是一個安全屋。
一個中立地帶。
“好的,請您稍等。”
年長的修女微微一笑,進去稟報。
陳舊則坐在教堂大廳的長椅上,聆聽著一場禱告。
手持聖書的神父站在高台上,說著一些狗屁不通的屁話,而下方的教眾則雙手合十,麵容虔誠。
其中有普通人,也有職業者。
值得一提的是,站在台上的神父,並不是水魔蛛皇記憶中的那個神父。
“阿門!”
思索中,隻聽神父敲了一下木魚。
這讓陳舊一時有些錯亂,不知道這位神父,到底是佛教徒,還是天主教徒。
“陳舊先生,院長大人請您過去。”先前的年長修女走了過來:“請隨我來。”
“好的。”
在修女的帶領下,陳舊一路到了院長室。
還沒進去,淒厲的哀嚎就從中響起。
“啊……院長大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修女對此習以為常,她淡定的敲了敲門,隨後將門打開,領陳舊進去。
院長室內,幾具扭曲的屍體死狀極慘。
無一例外,他們都穿著神父的衣服。
陳舊簡單掃了一眼,依舊沒有從中找到那個該死的家夥。
“這是怎麽了?”陳舊問道。
修女正熟練地將屍體打包帶走,整個地板幹淨如初。
“他們壞了規矩,所以得死。”
院長大人說這話時嘴角微揚,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那雙紅色的豎瞳溫柔的落在陳舊臉上,仿佛在看一位故人。
“我們曾經見過嗎?”陳舊忍不住問道。
眼前這個人,總是給他一種俆清漣的感覺。
心中有個聲音告訴他,就算她不是俆清漣,至少也和俆清漣有關係。
“你的搭訕方式很老套。”
院長大人輕笑著,緩緩起身來到陳舊身軀,靠在桌子邊緣,傲人的曲線居高臨下。
“姐姐我,已經不是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咯。如果想征服姐姐的芳心,光靠嘴皮子可不行,得靠實際行動喲。”
這尼瑪什麽虎狼之詞。
陳舊警惕的退了一步,院長大人卻上前了一步。
就這麽一路將陳舊逼到牆角。
陳舊突然覺得自己孤身前來,不是個好主意。
“我是來送水魔蛛的,因為一些事情,我用了一些……所以數量不太夠……但我可以給出補償……”
話音未落,侵略性的紅唇便堵住了他的嘴。
陳舊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近在眼前的那張臉。
那猩紅的豎瞳之中,透著一種他無法理解的……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