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你不陪,東山再起你是誰?”
這話一出,鍾無極和玄女對視了一眼,同時露出苦澀的神情。
“我知道。”玄女無奈的歎了口氣:“三少爺是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
“你最低穀那幾年,我們雖然不怎麽搭理你,可是你也應該知道,我們沒有像陳家那群宗族勢力一樣,整天說你壞話,踩著你,嘲諷你呀。”
“我不想隱瞞。”鍾無極緊盯著沉默下來的陳風,沉聲說道:“那幾年我的確有些不看好你。”
“但是,先祖母安排我們去幫你找救治辦法,我和玄女還是用心去辦的。”
“說句實話,打心眼裏,我們也替你著急,替你惋惜,可是我也想不出別的辦法。”
“連先祖母都沒有辦法的事情。”玄女也接過話茬,沉聲說道:“我們又能怎麽樣呢?”
“你們不用解釋。”陳風抬起頭看向玄女和鍾無極:“靈武界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實力弱,遭到嘲諷和白眼那是自然。”
“就連我的親爹都如此,更何況你們?”
聽完這話,鍾無極和玄女再次對視了一眼,同時長歎了一口氣。
“當然了,你們二位不同!”陳風緩緩站起身,背著手沉聲說道:“為了我的事情,我母親多次托付你們遠走他鄉,鞍前馬後也辦了不少事。”
“就這一點,我對你們心裏是感激的。”
說到這裏,陳風又將目光落在鍾無極的身上。
“鍾長老,我為上次靈台峰下的事情,向你說聲抱歉,那時候的確沒有理解你。”
“不敢不敢。”鍾無極急忙擺了擺手:“你這麽對我,其實我心裏還好受點。”
“說真的,先祖母去世以後,我也的確在陳雄信和高春嵐的**威下屈服了,沒有像耿博彥那樣堅守自己的底線和骨氣。”
“說句心裏話,我現在想起來也覺得慚愧,這是我人生的一大汙點啊。”
“我不是嗎?”玄女無奈的攤了攤手:“先主母走了,三少爺心灰意冷也離開了陳家。”
“我們這些跟著先主母的老人能怎麽辦?”
“要麽順應時勢,趨炎附勢,要麽也隻能負氣離開,浪跡天涯。”
“可悲的是,我選擇了後者。”玄女滿臉愧疚的長歎了一口氣:“倒不是因為貪戀什麽榮華富貴和這個陳家長老的位置。”
“我就是覺得,畢竟在陳家呆了幾十年,對這個地方有感情了,潛意識裏已經把這裏當成了家。”
說到這裏,玄女抬起頭看向陳風。
“三少爺,我玄女不敢說自己有多高尚。”
“即便是現在當著三少爺的麵,我還是要說。”
“靈武者講究的是前程和修為。”
“到了任何時候,前程和修為的利益,都比感情和信任來得妥帖。”
“理解。”陳風衝著她點了點頭,沉聲說道:“你們這是肺腑之言。”
“我也不希望你們一個個的都裝成一副聖人。”
“既然今天把話說開了,那咱們就攤開了說。”
說到這裏,陳風在玄女,鍾無極和高青玄的注視下,背著手來回走了幾步,接著緩緩開口。
“沒錯,我的確要想要陳家,而且,我要的是一個完全受我自己控製的陳家,這點我從不隱瞞。”
“至於別人說我不孝也好,忤逆也罷,我都不在乎。”
說到這裏,陳風轉過身,直視著現場的三人。
“我隻知道一點,今天陳家的一切,都是我母親留下來的。”
“那個老渣男沒有資格坐享其成,他隻是一個強盜而已。”
“還是那句話吧。”陳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雖然我恨他,但是他的頭上頂著一個父親的頭銜。”
“我不會親手殺了他,但是我會讓他活著比死了更難受。”
聽完這話,玄女和鍾無極再次對視了一眼,接著同時站起身。
“三少爺,你就直接說,我們應該怎麽幹?”
“是啊。”玄女也急忙看向陳風:“三少爺,你就直說,我們應該怎麽幹,才能將功折罪,洗刷身上的汙點和恥辱。”
很顯然!
他們說這話,就已經是表態,已經是站隊。
在陳家家主陳雄信和陳風之間,他們已經選擇了站在陳風這一邊。
沉吟了少許,陳風抬起頭看向玄女。
“現在陳家的家族財務歸你管?”
玄女額了一聲,接著無奈的搖了搖頭。
“名義上是這樣,但是我也不過是個被推到前台的木偶,名不副實。“
陳風緊盯著玄女:“陳家的財務狀況,你應該知道吧?”。
抿了抿嘴唇,玄女沉吟著說道:“現如今的陳家財務,就是一個空殼子,連區區50萬獸幣都拿不出來。”
“而且,年底的陳家宗族分紅恐怕也沒戲了。”
“至於我們這些長老執事的工資,更是不要指望了。”
“是啊。”一旁的鍾無極也急忙說道:“可是陳雄信還是執意要參加你舉辦的靈台峰拍賣會。”
“為此,他不惜已經把陳家宗族那群鐵公雞搜刮了一遍,弄得怨聲載道,雞飛狗跳。”
“剛才臨來時,他告訴我們,已經湊齊了能上靈台峰的資金。”
“有多少?”陳風微微皺起眉頭。
“他告訴我們的是1,000萬。”玄女接過話茬,沉聲說道:“可是以我對他的判斷,這個人剛愎雄猜,向來沒有一句真正的實話。”
“所以,他說1,000萬,恐怕隻是個保守的價格。”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消息。”鍾無極緊盯著陳風:“那就是BD購物廣場,才是陳家最大的一筆收入來源。”
“我們在陳家效力了這麽多年,這也是第一次聽說。”
“是啊。”玄女急忙點了點頭:“以前我們認為陳家旗下的產業,應該隻有先主母創立的四大集團。”
“剩下的其他隱性收入,都是由先祖母一手負責,我們並不十分清楚。”
“後來,先祖母去世以後。”玄女緊鎖著眉頭:“陳雄信把家族財務都交到了高春嵐手中,我們也就不得而知了。”
聽完這話,陳風漸漸虛眯起眼睛,扭過頭看向高青玄。
“喲嗬。”高青玄咯咯的一笑:“看來這BD購物廣場的租金,成了陳家的救命稻草了?”
“不要小看了BD購物廣場。”
鍾無極衝著高青玄擺了擺手;“聽他的意思,一年的租金收入也在數萬以上,這可相當於阿風集團巔峰時期90%的淨收入啊。”
“你們放心。”高青玄一臉壞笑的說道:“從今年開始,他這筆財源要泡湯了。”
說到這裏,她又帶著詭異的笑容看了一眼陳風。
“確切的說,是從幾天後開始,他陳雄信不僅要失去這根救命稻草,而且還是債台高築,將遭遇無窮無盡的追債。”
聽完這話,鍾無極和玄女猛的瞪圓了眼睛,一個個露出驚世駭俗的神情。
“沒什麽不能說的吧?”高青玄看了一眼陳風:“他們二位既然選擇效忠你,就沒有別的退路了。”
“我沒有隱瞞他們的意思。”陳風沉吟著說道:“關鍵是應該怎麽做的問題。”
“怎麽做?”鍾無極抽搐著臉頰,急忙說道:“對了,三少爺。”
“在臨來之前,他還向我安排了一個任務。”
“讓我從明天開始,就到BD購物廣場去一家一家的收租,並且今年租金要提高30%。”
“看起來,他想在後天的拍賣會之前,拿到更多的現金。”
“沒關係。”陳風微微笑著說道:“該幹什麽你還可以幹什麽。”
這時,高青玄似笑非笑的看向玄女和鍾無極。
“關鍵是,你們今晚鬧這一出,怎麽在老渣男哪裏收場?”
聽完這話,鍾無極和玄女再次對視了一眼。
下一秒,玄女忽然伸出胳膊,衝陳風說道:“三少爺,現在衝我胳膊來一劍。”
“也衝我來一劍。”鍾無極也急忙說道。
“這是幹什麽?”陳風微微皺起眉頭。
“很簡單啊。”玄女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們就說刺殺不成,中了圈套,好不容易才殺出血路退回去。”
“臨來時。”鍾無極沉吟著說道:“陳雄信有交代,如果刺殺不成也要全身而退,反正不能落在你的手裏,否則他會更加被動。”
聽完這話,陳風頓時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虧這個老渣男還有些先見之明啊。”
“看來,他對你們還是有情有義的,至少不想讓你們白白丟了性命。”
有情有義?”
玄女和鍾無極對視了一眼,同時露出怪異的神情。
他們怎麽感覺這有情有義四個字,從三少爺的嘴裏說出來,是一種極端的嘲諷呢?
他們又不是傻子。
讓他們以陳家長老的身份來刺殺陳家的三少爺,這還叫有情有義?
那世界上真正的無情無義是什麽?
“做戲的事情待會再說。”
陳風衝著兩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坐下,接著沉聲說道:“既然今晚把話說開了,那我也就不妨明說。”
剛坐下的玄女和鍾無極,再次一愣。
“老渣男既然費盡心機,想要迫切參加明天的靈台峰競拍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