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吏部的公文麽?”
卓思衡快馬加鞭返回泉樟城,直奔郡衙,見到潘廣淩的第一句話便猜中了。
潘廣淩已經習慣卓大人的神奇,但還是忍不住麵露驚訝,點頭道:“是,是大人升遷的告身和文書。”
“沒有聖旨?”卓思衡微微蹙眉問道。
“沒有。”
卓思衡沒有回答。
這時候調他離任是為何?最近哪裏很缺官吏麽?對了,之前瑾州州府處置了春闈弊案,原任學事司提舉和下屬一幹人等均遭罷免,可謂雷霆橫掃無一幸免。然而按照慣例,州府一級的學政缺任是由吏部委任官員填充或是本地州府其餘官吏暫監,也輪不到他這位郡一級的官員。
“雲山啊!你可回來了!”
一進衙門內堂,來回踱步滿心焦惶的何孟春便迎上來:“這……這好端端的,怎麽給你調走了啊?”他說著將吏部的文書遞來。
卓思衡接過一看,吏部沒給他提品級,卻直接調去了瑾州州府學士司提舉。
職務確實是高升了,但其中深意卻令人不安。
陸恢也在堂內,他手捧一摞簿冊安靜站著,也是微微偏過頭不知在思索什麽,一時堂內四人皆是沉默,許久,卓思衡率先笑了笑說道:“我外任還差一年期滿,沒想到就要離開何大人,實在有些不舍,今日退衙後想去大人府上叨擾,當做別離前一敘,不知可否?”
何孟春當然高興,連連稱好,又道:“雲山,你此行建陽,不知是否……”
“下官當然謹記,給何大人帶了些當地延年益壽養生的良方,此方為本地百歲老者所述,在我馬鞍掛囊之內,今日一並送至府上。”卓思衡裝作沒看到潘廣淩的白眼和陸恢的冷笑,和藹堪比春風般說道。
“好好好,我這就去籌措一下今夜的宴席,咱們不醉不歸!”何孟春說完一改之前愁容,欣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