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慧衡收到哥哥的回信後立即去到梅府,三嬸聽聞她要來,以為隻是尋常走動,教人準備了好些慧衡愛吃的點心,然而卓慧衡卻屏退左右,徑直問道:“三嬸,實不相瞞,此次前來是因為哥哥的回信,他想知道國子監太學是否出了什麽事,梅叔叔和三嬸的兄長如今都在國子監為官,我想了又想,這事還是得問三嬸才最可靠。”
薑文瑤與家人極少言及朝堂之事,但得知是卓思衡求問,便也知無不言:“我隻知道老爺已是三天都未回來,差人告訴我說公事繁忙,至於怎麽繁忙如何繁忙,我實在不知。前幾日去見哥哥,他也是愁眉不展,隻是問他卻也說是公務擾心,並未再言其他。”
這樣想來,的確是國子監出了什麽事,隻是眼下還未鬧大,大抵是因為殿試在即,故而不好聲張。
哥哥猜得沒錯,隻怕是因此事起,聖上動了整頓學政的念頭,才特意要哥哥未滿外任三年就調任州府的學事司提舉。
“是不是出了什麽大事?”薑文瑤看慧衡眉心微蹙,緊張問道。
卓慧衡不想三嬸擔憂,也不打算隱瞞,挑緊要的解釋了一下哥哥此問的緣由與此次升調的怪異,又笑道:“隻是眼下木已成舟,有此一問也不為別的,隻想確認一下哥哥的想法,畢竟事情暫未言外,梅叔叔和薑伯父不好開口,待到有了聖斷我再來拜見也是不遲。”
薑文瑤看她笑得從容,也略放下心,說道:“他們不日都將隨同聖上去參加郊祀耕禮,要是問也得是歸來後才能說上一說。”
春祀之事卓慧衡倒是忘記了,不過既然哥哥已經猜中,還在信中表示無需擔憂,若是聖上有這樣的心思他去到州府學政一職反倒是好事。
那她也就安心了。
耕禮與穗禮乃是本朝春朝三禮最重要的祭祀,分別由帝後執掌,皇帝行耕禮,親耕農田以示國重耕稼民本。穗禮則由皇後主持,耕禮後一月的吉日,由皇後率領擁有品級的已婚命婦前往,祭祀後,親自照料皇帝之前親耕土地,以去年豐收曬幹的稻穗引水灌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