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洲官場經曆了一場狂風暴雨般的大清洗,糴場主簿林封、場庫務吏孫善本、米市牙儈劉忠、鋪戶徐沐沄、市坊正任少言、府衙都頭劉牢之被抓、府內管家劉全被抓、衙帳房劉書晨繼劉向之劉忠父子,周望叔周南山叔侄被捕之後也一一被捉。
周望叔本欲棄卒保帥,所以先發製人,跑到知府衙門主動舉告,隻要能拖延官府一刻,他就有辦法利用多年來在當地形成的無比龐大的潛勢力,把相關的人證、物證一一隱藏、湮滅,就算有所疏漏,官府想抓住確鑿的證據,不調集大批人力物力,查上一年半載也休想查證,而時間越長,對他越有利,經過上次禦使台查緝泗洲事,他已經積累了相當豐富的應付朝廷偵司方麵的經驗,自信可以從容脫困。
可是他從來沒有碰到過楊浩這樣的,這個愣頭青不按常理出牌啊。先拜天地後入洞房才是道理,可這位仁兄愣是先入洞房,然後拜堂,不管有罪無罪,先把受到告的、涉嫌的,一股腦兒全抓了起來,然後再予以查證。
當官的哪有不愛惜名聲前程的,如此大批抓捕地方官吏、士紳,一旦抓不住真憑實據,最終鬧到無法收場,那結果隻有一個:罷官免職,滾蛋回家。換一個官兒是絕不敢如此莽撞的,可他沒想到的是,楊浩現在恰恰是個不想在趙匡胤眼皮子底下做京官偏偏沒辦法擺脫的人,他才不循官場規矩呢。
這一來周望叔大失成算,他在泗洲苦心經營多年,不管士紳官吏、三教九流之中都有他的耳目和從屬,彼此勾結,形成了一道縱橫交錯的關係網,這張大網如同張網以待飛蛾的蛛網,不管哪兒被搠破一個洞,他都能以最快的速度調動一切人力物力予以彌補,但是這一次蜘蛛先被捉走了,蛛網上也同時搠破了幾個大洞,就算沒有人去理會,這張蛛網也會漸漸破落,何況楊浩後續的偵司行動如暴風驟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