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橋側,一座小樓。
楊浩和羅克敵對麵而坐。知己好友,無需排場,四碟小菜、一壺濁酒,照樣可以盡歡而散。
但是今曰,匆匆而來的羅克敵卻是如坐針氈,他看著楊浩慢吞吞地喝了兩角老酒,終於按捺不住道:“楊兄啊,兄弟如今是禁衛步軍都指揮使,軍務繁忙的很,你說今曰要告訴我玉落姑娘疏遠我的原因,我這才忙裏偷閑地趕來,到底什麽原因,你倒是說話啊。”
楊浩放下酒杯,從懷中緩緩掏出一封信來,輕輕向前一推。
羅克敵一怔,詫然道:“玉落姑娘寫給我的?”
他伸手就要去抓,楊浩卻是五指箕張,緊緊按住信封不動,沉聲道:“羅兄,這封信,是我寫給你的。”
“你?”
羅克敵愕然,臉上的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楊浩就在當麵,為什麽要寫信給他?他雖不明其故,卻已料到必有重大事情,於是急不可耐伸向那封信的手緩緩抽了回去。
楊浩道:“玉落並非不喜歡你,隻是……她有不得已的苦衷,這個苦衷,與兄弟我,亦有莫大的幹係,所有緣由,俱都寫在這封信裏,可是這封信,你現在不能開啟。”
羅克敵反問道:“那要幾時才能打開?”
楊浩目光微微閃動,猶豫片刻,終於說道:“當我離開汴梁之後。”
羅克敵奇道:“離開汴梁?”隨即恍然道:“錢王就要返回吳越了,官家著你親自護送錢王返回?”
楊浩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地道:“就算是吧。總之,要等我離開汴梁,你才可以開啟這封信。”
羅克敵頷首道:“好,我答應你。”
楊浩搖頭:“羅兄是個真君子,一言九鼎,兄弟本沒有不相信你的道理,不過……事關重大,我要羅兄起誓,以令尊之名起誓,決不提前打開,這才可以交給你。”
羅克敵拂然變色,沉聲道:“楊兄,這個要求太過份了,為人子者,豈能以父之名立誓賭咒,羅某寧可不看這封信,永遠蒙在鼓裏,也絕不以家父之名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