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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實在是很羨慕前世讀書時,曾經幻想過的紅袖添香夜讀書的場景,所以先前將思思硬拉著,陪他寫了半天,嗅著室內焚香,女兒家身上體香,筆尖柔毫與紙麵輕觸滑潤,享受著那種異常安寧的美妙感。
但想到自己寫書的事情如果傳出去了,隻怕會給自己帶來許多沒必要的麻煩,所以他決定以後還是自己一個人悄悄地寫。
範閑總覺得自己必須要提前為將來的京都生活做好準備,從物質上,以及精神上。而像紅樓夢這種長篇美文,是斷斷然不可能像抄襲詩詞一般,臨時在某個酒宴之上脫口而出,所以必須要事先就準備好。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自己將來的人生,肯定與慶國的中心,那個遙遠的京都脫不了幹係,也許是那個當朝廷高官的親生父親,也許是那個印象中的黃毛丫頭,也許是自己沒有見過一麵,卻總是某名好奇的母親。
他想了想,複又落筆寫完這回裏寶玉與秦鍾兒那些不可與人言之事,待墨跡幹後,放入信封之中,準備寄給遠在京都的範若若。
在澹州港的府邸內,範閑沒有留存稿,前麵的都是寫一篇,便往京都寄一篇。因為他實在是很難抑止自己心中那種想將前世的美好經驗,與這個世界上的人分享的yu望,就像某個人擁有了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而且從來沒有人看見過的玉石,自己藏在床下許多年,心裏一定會癢的要死,總是恨不得讓全天下人——不,應該是至少有一個人,知道這玉石奪人心魄的美麗。
將名畫收藏一輩子而不示人的收藏家,如果不是變態,那就是偷這幅畫的小偷。
而範閑知道,自己肯定不是變態,雖然自己確實是小偷,但很妙的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知道。
所以範閑完全忽略了範若若丫頭的年紀,一直按月將稿子給她寄過去,然後告訴她,這故事叫作石頭記,是一個叫做曹雪芹的人寫的,自己偶然結識,每月從他那裏弄些稿子,與妹分享,如何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