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眉?”
範閑心中無比震驚,下意識裏輕聲將這個名字念了出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老媽的名字居然會出現在監察院前的石碑上。
麵上依然保持著平靜,但他的心中卻是無比激蕩——為什麽母親的名字會出現在監察院前麵的石碑上?雖然當年葉家小姐身為天下最富有的女人,但怎樣也不可能享受這種皇燕京享受不到的待遇。更何況老媽最後離奇死亡,肯定與這慶國的王公貴族們有關,雖然五竹叔說過,十年前的那次風波中,葉家的仇人已經被全部殺死,但是誰能保證那些仇人的親眷沒有殘留在朝廷之中?
就算到了如今,葉輕眉很明顯還是一個有所禁忌的名字,葉家的財產也全部被充收到內庫之中,葉家的生意變成了皇商。
監察院就這樣明目張膽地把葉輕眉三字放在門口,雖然五竹叔說過世界上沒幾個人知道自己的母親就叫葉輕眉,但是手握慶國的皇家一定知道——那位陳院長大人未免也太大膽了些,難道連皇室的臉麵都沒有放在眼裏?
不過看見那座矮矮的石碑之後,範閑總算明白了五竹叔在澹州時說的那句話。
“知道小姐叫葉輕眉的不多,旁的那些閑雜人等隻是稱她小姐,不過葉輕眉這個名字,就算現在,想來……在京都也是很出名的。”
範閑搓了搓手,低著頭往前走著,心想京都人人恐懼的監察院門口豎著這樣一塊牌子,葉輕眉這個名字,果然是想不出名也很難。
所有的這些心理活動隻是發生在很短的時間內,他斂去了臉上的表情,攏了攏袖子,麵無表情地往東麵走去,就像沒有看見這個名字一樣。
也正是因為看見了這塊牌子,範閑不由想到了自己即將娶進門的宰相女兒,聽父親說,她的母親長公主如今就掌管著原來屬於葉家的產業。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麽東西,是他自己覺得理所當然應該擁有的,那這份產業應該排在頭一份——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