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伯安微微一笑,他自認胸腹之中有天下,這所有的事情都在計算之中,世人總以為自己在二皇子與太子之間搖擺,卻哪裏知道自己與宰相的關係,責備道:“太冒險了,宰相大人並不知道你我二人定的這計,如果讓人知道了,隻怕你父親也極難脫身。”
林珙陰險一笑說道:“先生先去嶗山清修一陣,等京都鬧上一鬧,太子就知道,一定要依靠我們林家,將來才能坐穩這個天下。”
“不錯。”吳伯安顯得憂心忡忡,“自從小姐的婚事傳出來後,不知道是不是覺得長公主再沒辦法控製內庫,皇後那邊顯得冷淡了許多。”
從年初的宰相私生女事件,再到最後的指親,吳伯安覺得陛下一直在削宰相大人的臉麵,隻怕是在為將來太子繼位做打算。果不其然,太子開始與宰相府疏遠了起來,所以他暗中策劃了此計,不但可以一舉殺死範閑,暫時穩住內庫的局麵,也可以讓太子陷入某種不安定的風言環境之中,逼著東宮重新建立與相府之間的緊密關係。
隻是從一開始,宰相就嚴厲地反對這個計劃,不過倒是二公子顯得十分熱情。一位公子,一位謀士,便開始暗中艸作這些事情,假宰相之名,使動在軍中隱藏了許久的方氏兄弟——隻是吳伯安萬萬沒有料到,範閑竟然能在那樣恐怖的襲擊之下,依然逃出生天,更是生生擊斃了那名八品高手,留下了抹不掉的痕跡。
不過局麵依然在掌控中,方參將已經被滅了口,就算監察院查到背後是自己,但也不可能查到宰相那裏,所以吳伯安讓二公子林珙趕緊回京。
林珙傲然笑道:“這處莊園我已經經營了許久,即便是大內侍衛或監察院的人來了,也極難進來捉人,更何況你我行事如此隱秘,又有誰知道你我會在這裏?”
吳伯安一想,果然如此,且將心放下後,骨子裏擺脫不了的名士風氣又流露了出來,一搖紙扇對著頭頂的葡萄架子,笑著說道:“這葡萄架子搭的極雅,卻讓在下想起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