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宮之中,始終有兩派意見,與辛其物敵對的那派認為,既然司南伯範家與靖王交好,如今又與宰相家聯姻,靖王世子是二皇子莫逆,而宰相大人也漸漸與東宮疏遠,所以範家一定是二皇子那派。辛少卿卻堅決反對這種意見,因為在他看來,範建根本不可能是一個會隨著靖王宰相衣袖而動的普通大臣。
重重深宮之中,辛其物老老實實地跪在書房門口,屁股翹的老高,幸虧有官服擋著,才不致於看著難看。
“起來吧。”皇帝的聲音在簾幕內響起。
辛其物站起身來,雙臂垂在身側,不敢動彈絲毫,這書房他也來過幾次了,但依然還是不能適應此間天然而生的一股壓迫感,兩滴黃豆大小的汗珠從他的額角滑落,不知道是因為夏末依然太熱,還是緊張造成的,但他卻不敢抹去。
簾幕裏響起翻閱紙張的聲音,安靜許久之後,皇帝才淡淡問道:“這條陳有理有據,很好,既然北邊那個作媽的還是不肯安份,那就好,卿家得替朕將嘴巴張大些。”
辛其物高聲應道:“是,陛下!”
皇帝的聲音忽然有些怪異:“範侍郎的兒子如今在給你任副使?”
辛其物沒有想到陛下竟然也會對範副使如此關心,額頭上流的汗又多了幾滴,恭恭敬敬應道:“正是。”
皇帝似乎對這件事情很感興趣:“噢,這範閑朕讓他在太常寺裏做協律郎,你怎麽想到調他去鴻臚寺?”
雖然陛下的聲音依然溫柔,但辛其物卻緊張地快要昏了,不敢有絲毫隱瞞,老老實實回答道:“前些曰子奉陛下旨意在東宮講學,曾與太子殿下談及此次北齊來使一事,因為範閑與此事有關聯,而且在京中大有才名,今次北齊使團裏有位莊墨韓,朝廷接待方麵也要有位才子才合式,所以臣冒昧提此建議,殿下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