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口就著了個軟釘子,這堂堂三司感覺竟是什麽都沒法發問了。三位大人對視一眼,看出對方心中的惱怒,此次範閑毫不講規矩地將禮部尚書郭攸之掀下馬來,實在是惹怒了許多京官,幸虧大多數官員看在宰相與範尚書的份上不敢如何。
但這三位大人各自背後,各自心中卻另有來頭,另有盤算。
許久之後,刑部尚書韓誌維忽然寒聲問道:“昨曰禦史上章參你,範奉正可曾知曉。”
“知其事,不知其詳。”範閑平靜應道。
韓誌維盯著他的雙眼,問道:“範閑,你不要仗著你的些許才名,身後背景,便如此狂妄。也不要以為老夫會相信你揭此弊案,真是一心為國為民,若你不將自己在春闈之中的齬齪行逕交待清楚,休怪老夫對你不客氣。”
範閑皺了皺眉頭:“大人此話倒是有些問題,若下官在春闈之中做了什麽,難道還會甘冒奇險,將此事上奏朝廷?至於齬齪二字,原物奉還,不敢拜受。”
“大膽!”三位大人齊聲痛斥,在京中這麽多年,哪裏見過如此狂妄的後輩。韓誌維氣的胡子直抖,痛罵道:“不要以為這滿城京官都會懼怕你身後背景,須知本官能夠執掌刑部八年,靠的就是一身正氣,而不是你這市恩恐嚇的手段。”
範閑好笑說道:“查案之事,在乎實據,哪有像大人這般慷慨激昂發表議論的作派?下官實在好生不解。”
韓誌維氣極反笑,說道:“好好,那本官來問你,二月十六曰,你是否去過同福客棧?”
範閑知道他問的是那個雨天的事情,微笑應道:“正是。”
“你是不是去見了楊萬裏等四人?”
“正是。”
“楊萬裏在春闈入院之前,你是不是曾與他耳語?”
“正是。”
“你身為此次春闈居中郎,身負監場糊名重任……罷,本官直接問你,楊萬裏是否被錄入三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