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南宫无衣与苏镇玉的“惊世”决战还有不到四个时辰的时间。
此间持有红枫令牌的门派已陆续上得天平山。
望着浩浩****的人群,鲜于问与鲜于闵只有无奈地对视一笑。
“飞仙剑派”是一个芝麻小门派,却在剑神庄园当着一千江湖名门子弟面前露了大脸,虽然在蝶庄所遇之事太难启齿,却不影响飞仙剑派成为江湖人的谈资之一。
“醍醐剑”贺桥之与“三笑剑”段聪还在用小刀削着“竹简”,他们呆呆地看着木屑从眼前飞落,仿佛看着一朵朵悄悄逝去的花朵,他们也是江湖人,为何如此窘迫?是跟错了师父,还是走错了江湖路?
鲜于问、鲜于闵、贺桥之、段聪四人在“福兮客栈”院子里席地而憩,他们凑足了钱两特别为美人剑于翠儿订了一个客房。
于翠儿的身体与心灵都需要充足地休息,他们是男人,本来就该让着女人,况且于翠儿是飞仙剑派唯一的女人。
“美人剑”于翠儿已醒了。
她醒来时却是带着笑容的,不是因为眼泪流干,而是梦到了一个人。
梦中的他潇洒风流,面带桃花,一笑倾城,正带着于翠儿飞舞在翠湖之中,脚下的涟漪淡淡划开,花瓣落入涟漪中,被水花的褶皱**起,于翠儿望着水心里的影子,她俯首可得,却偏偏不能够伸手。
当她的手伸向水心的时候,他丢下了她,她被狠狠跌入水里。
她呼喊,他却视而不见,直到于翠儿溺于水中。
于翠儿不觉得这是噩梦,反而会心笑了起来,她再也寻不见他的身影,却能够在梦中与他相会,这自然是美梦!
可是当于翠儿看到放在桌上的“冲霄剑”姚空的骨灰坛时,她的笑容消失,被一种怨恨取代。她绝不让眼泪滑落,她起身开始洗脸,冰凉的水,开始慢慢浸透她的心肠,她睁开了双眼,铜镜里的自己,仍然姣好的面容,不过已脱去了稚气,她已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她的胸部有微微的肿胀感,抚摸之下明显变大了不少。
于翠儿又惊又喜,却难掩悲伤。
这时,一个人的声音传来:“‘莫把青丝作乱红,小歌轻弹迭相送’,爱也小歌,恨也小歌,若要再见小歌,需得往天平山——决战时,小歌现!”
这个声音飘渺虚无,如若白云流水一般,却实在地打在了于翠儿的内心里。
于翠儿立即打开门窗,却寻不见此人的踪迹。
她转身时,“冲霄剑”姚空的骨灰坛上已多了一枚红枫令牌。
此令牌呈枫叶状,颜色也非极浓艳,只是一种贴近于鲜血的颜色。
看着于翠儿打开了窗户,鲜于问、鲜于闵、贺桥之、段聪都上了楼来。
鲜于问看着于翠儿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怜惜不已。
鲜于闵道:“翠儿,你为何不多睡一会儿?”
于翠儿拿着红枫令牌,道:“师父,我们可以上山了!”?
鲜于问抢过令牌,仔细鉴别,又放在嘴里咬了一下,惊喜道:“你是如何拿到的?”
于翠儿摇着头,道:“我也不知道,刚才有个人给我说了一句话,然后令牌就出现了!”
鲜于闵略微沉吟着,道:“那个人是谁?”
于翠儿摇着头,道:“我没有听过他的声音!”
鲜于闵道:“他给你说了什么?”
于翠儿嗫嚅着道:“他说……他说让我们上山!”
鲜于闵奇道:“他为何要让我们上山?”
于翠儿摇着头,道:“我也不知道!”
鲜于问道:“哎哟,二弟,反正可以上山了,管他谁给的!可能是有人疼惜咱们翠儿,又或许有人把令牌送给咱们飞仙剑派的,毕竟这样一个武林盛事,没了咱们岂不是有了遗憾!”
贺桥之与段聪拍着手,又蹦又跳起来,齐声道:“那是!师父说的对!”
鲜于闵道:“我却觉得没这么简单!”
看着鲜于闵的疑惑的眼神,于翠儿低下了头,不过鲜于闵也没有再多问。
鲜于问挺直了身板,道:“我们即刻启程,赶往天平山,‘南宫无衣与苏镇玉的决战’!”
鲜于问精神抖擞地走在最前面。
“醍醐剑”贺桥之捧着“冲霄剑”姚空的骨灰坛,轻声道:“大师兄,我带你去看惊世决战!到时候你不要眨眼睛哦!”
“三笑剑”段聪背着于翠儿的行囊,他摸着于翠儿包袱里的桃木钗子,偷偷藏于手心里。
于翠儿揭开了面纱,她望着天外青山,青山很远,又极近,仿佛触手可得,却又被云烟遮掩。
她只觉得这一切的变幻都难以掌握,或许那是个无止尽的深渊,她也欣然前往,只为心中那个飘渺的淡淡人影。
在她心中无所谓值不值得,只是希望再见他一面。
可是见到他了又怎样呢?有勇气举剑杀了他吗?
于翠儿将面纱紧紧掩上。
鲜于闵走在最后,他回头望着“福兮客栈”的招牌,不禁感叹道:“福兮……祸兮!”
这一趟路程,究竟是福还是祸呢?
他看着于翠儿憔悴虚弱的背影,不经意间叹了口气。
他沉着冷静,善于思辨,可惜未得名师指点武学精要,他也曾有机会投入名门之下,可是为了飞仙剑派最终还是放弃了。鲜于闵一人之力也难以让飞仙剑派雄壮起来,他也习惯了大哥鲜于问的领导,即使鲜于问的领导力薄弱无比。
飞仙剑派五人渐渐赶上远方上山的人群,他们终于可以堂堂正正上山观战了。
由于红枫令牌太过宝贵,鲜于闵给鲜于问说:“千万不要在进山之前宣扬我们有令牌,等我们真正进入决战地点才亮出令牌!”
鲜于问只觉所言极是,便告知大家谨慎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