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不归第一部枫锁玄城

第三十二章 纸上谈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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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金光看着薛轻鱼的回归,他惊讶的程度不比想起白色的影子的时候差!

盗金光道:“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薛轻鱼笑道:“反正不是你肚子里冒出来的!要你管!”

盗金光又望着聂星辰,道:“难道是从狼崽子的肚子里?”

聂星辰听着门外的喧嚣,道:“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消息?”

盗金光道:“官府开始办理寒山寺古铜钟失窃一案,可是都两三天了毫无头绪!”

聂星辰心道:“怪不得府衙没有人。”他道:“还有呢?”

盗金光道:“赌局越滚越大,南宫无衣还没有获胜似乎就已经是胜者!”

聂星辰道:“有没有看见什么大门大派的弟子在客栈里出没?”

盗金光略一沉思,道:“大门大派倒是没有看见,有名气的我只看到了云南‘白马山庄’与安徽‘九华剑派’的弟子!”

聂星辰沉吟道:“云南白马山庄的庄主‘楚天齐’为人神秘,很久都没有在江湖中露脸,此次不远从云南过来也是为了这个赌局?而安徽九华剑派乃安居世外一支奇异门派,他们也会参与赌局?”

盗金光笑道:“这可是稳赢的赌局,谁会跟钱过不去?”

聂星辰道:“我觉得没这么简单!”

薛轻鱼忽然道:“给我看看我哥哥的‘解心工具’!”

聂星辰从怀中取出素笺给薛轻鱼,盗金光道:“这次被解心的是薛大丫头的大哥‘千手玉郎’薛笛?”

聂星辰点着头。

薛轻鱼看着解心工具,脸上爬满了红云,耳朵也红了,那是紧张与害羞的红色,她胸膛在起伏,显然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薛轻鱼将素笺还于聂星辰,道:“这次就算你不让我去解心,我也要去!”

聂星辰看着她执着的目光,眼睛不由地落在了解心工具里。

只见素笺上写着:“暗器世家薛家大少爷‘千手玉郎’薛笛的解心工具,木槿根皮六十克、蛇床子六十克和成水做药引、女人的肚兜一件女人袜子一双、致命暗器‘多情无用’、‘痴心无果’各一枚、金色木槿花一枚。解心之语:你毁了他的那份纯美也就毁了她的一生。行动时间:十一月十四日亥时三刻。行动地点:苏州半塘野芳浜口‘迎香院’。”

聂星辰摸着眉心,光看这几件解心工具还真的看不出所以然。

盗金光这时也抢过来看,可仍是看不明白。

聂星辰与薛轻鱼、盗金光又围坐在了一起,窗外阳光和煦,三人思绪万千。

聂星辰道:“‘木槿根皮’与‘蛇床子’和水做药引是外敷还是内服?这是治疗什么病的?”

薛轻鱼脸红着,道:“你真要我说?”

聂星辰道:“这是你大哥解心的重要工具之一,你如果不想说,我也不便勉强,可是……”

薛轻鱼悄声道:“这是和水煎服的药,还需熏洗患处,是治疗俗称‘绣球风’的病症……”

说到后来,她的声音细如蚊声。

盗金光道:“熏洗患处?那患处是哪里?”

薛轻鱼红透了脸,脸转向了窗外,终于一口说出:“那患处就是男人的下面!”

聂星辰与盗金光一怔。

盗金光笑道:“下面是什么?”

薛轻鱼撅着嘴,嗔道:“就是你们男人生孩子的最重要的东西!”

聂星辰道:“你知道你大哥用过这味药吗?”

薛轻鱼脸红着点头,道:“我也是听我祖母说的,但是祖母让我别告诉其他人。”

聂星辰道:“这药方能治好这个病?”

薛轻鱼道:“治愈的机会很大的,但是得了‘绣球风’奇痒难忍,怕就怕大哥忍不住把它挠破,复发的话就难治了。”

聂星辰道:“你知不知道你大哥是什么原因得这个病症的?”

薛轻鱼摇着头,道:“我大哥不喜欢说话,整天都关在屋子里研读各类典籍,只有在每天正午与晚膳的时候才会出现,但每次吃饭的时候也是不多话的,我祖母与父母、还有姐姐、姑姑伯伯们都想以各种话题邀他说话,可是都打不开他的话闸。”

聂星辰道:“那你祖母又是从何处得知你哥哥得了这个病症?按理来说这个病症应该非常私隐才对。”

薛轻鱼道:“我大哥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大姑姑在许多年前就已经离开‘薛家’了,只留下大伯父一人照顾大哥,大伯父不善言谈,大哥沉默寡言多半就是因为没有得到母亲的照顾,而大哥一有心事就只有向祖母倾诉,连我也不告诉的。”

聂星辰摸着眉心,笑道:“然后你祖母又会把他的心事告诉你。”

薛轻鱼点着头,道:“这个当然,我可是祖母最疼爱的孙女!”

聂星辰道:“你从不曾在你哥哥面前提过这件事情?”

薛轻鱼道:“废话!这种事情我一个姑娘家如何敢提?”

盗金光笑道:“你个薛大公主有什么不敢提的?”

薛轻鱼向盗金光吐了一下舌头。

聂星辰道:“解心工具里出现的这个‘药方’如果我在你大哥面前提起,你大哥会有怎样的反应?”

薛轻鱼道:“以我对大哥个性的了解,你即便提起这个‘药方’,他最多惊讶一下,可是马上就恢复平静的面容。”

聂星辰道:“可要是由‘你’说出这个‘药方’呢?”

薛轻鱼道:“我觉得我大哥肯定也会没事的,毕竟他把每件事情都看的很淡!”

聂星辰沉吟道:“你大哥肯定会问我如何知道他得病这件事情!”

薛轻鱼点着头。

聂星辰道:“你肯定会说是你祖母告诉你的。”

薛轻鱼点头。

聂星辰道:“那你哥哥肯定会觉得很失望,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秘密被你祖母随意告诉给你知道,而且连我这个外人也知道!”

薛轻鱼一惊,道:“所以到时候我们要一鼓作气,在大哥失望的时候提出第二件解心工具!”

聂星辰笑道:“不错,但是我觉得第二件解心工具很奇怪,‘女人的肚兜与袜子’是什么意思?”

盗金光摇着头,笑着道:“一看你在这方面的知识就稀缺得很!‘女人的肚兜与袜子’是女人最私密的贴身衣物,依我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薛大丫头的大哥好像有收藏女人私密物件的奇怪癖好!”

聂星辰与薛轻鱼面面相觑,聂星辰道:“女人的肚兜与袜子都是死的东西,有收藏价值?”

盗金光笑道:“那就要看这两样东西是不是薛笛喜欢的人的了,如果他得到了他朝思暮想的人私密衣物,那肯定有价值!”

聂星辰道:“你大哥有情人?”

薛轻鱼摇着头,道:“不可能有!大哥好像都不喜欢女人的!我从来就没听说过他喜欢过哪个女人!”

聂星辰道:“你祖母知不知道你大哥喜欢谁?”

薛轻鱼笑道:“我也从没有听过祖母说大哥喜欢谁的!”

聂星辰摸着眉心,道:“你们偌大的一个薛氏家族里女子好像占了绝大部分,你在薛家有没有听说哪个女子与你大哥走得比较近?”

薛轻鱼摇着头,道:“不会的,大哥少言寡语,别说是女孩子,就算是同辈的男子都很少与他接近。”

聂星辰道:“那你有没有听说家族里哪个女子的贴身衣物忽然不见了之类的传言?”

薛轻鱼仔细回忆着,喃喃道:“这个我还真没有听说过,我倒是只听过我堂姐的衣服被老鼠咬了个洞,袜子被拖走一只……”忽然间,她想到了什么,道:“对了,我记得有一年薛府大院老鼠泛滥成灾,放了鼠药也没有用,不止堂姐的衣物,还有我的几件衣物也被老鼠咬走了……”

聂星辰道:“你少了什么?”

薛轻鱼脱口道:“我的贴身肚兜及袜子!”

聂星辰与盗金光点头一笑,同时道:“这就对了。”

薛轻鱼莫名地道:“你们难道认为这只老鼠就是大哥?”

聂星辰笑道:“我想咬破你堂姐衣物的老鼠确实是老鼠,但是偷走你贴身衣物的就不是老鼠了。”

盗金光也笑道:“老鼠只喜油性,不喜**色,我倒是真没看见过专偷人家肚兜与袜子的老鼠,不过我也看见过老鼠偷人的衣物去垫窝的,但是现在已很少再有的了,毕竟老鼠不会在同一个窝里呆太久。”

薛轻鱼惊道:“等等,你们的意思是说我大哥偷了我的……”

聂星辰道:“除了你的衣物被‘完整’地‘拖走’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的衣物被拖走?”

薛轻鱼摇着头,道:“其他姐姐与姑姑的都不同程度地被咬破了……可好像只有我的衣服不见了!”

聂星辰笑道:“你觉得奇怪是对的,你和你大哥的关系如何?”

薛轻鱼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她道:“我感觉他老是离我很远似的,很多次我回头,总看见他在我的身后,不是那种躲在我背后吓人的感觉,而是像一堵墙立在我的身后。”

聂星辰道:“你大哥沉默寡言,表情似乎又很稀少,你仔细想一下,他对你与对其他人有没有什么不同?”

薛轻鱼回想道:“没有什么不同啊,不过……我觉得有一点很奇怪。”

聂星辰道:“哪一点?”

薛轻鱼道:“他经常问我一句话,说‘你看过王仙客与陈无双的故事吗’?”

聂星辰一怔,盗金光也扫了扫脑门。

薛轻鱼道:“我就说没有看过啊,他就摇摇头离开了,还说什么‘可惜可惜了’之类的话!”

聂星辰摸着眉头,道:“‘王仙客与陈无双’?有点耳熟,是什么故事?”

盗金光笑道:“那就听你盗爷爷给你讲故事。‘王仙客与陈无双’是唐朝薛调传奇小说《无双传》里的人物,话说那王仙客与陈无双是表亲,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盗金光拿着茶杯当木板正准备敲在桌子上,聂星辰插道:“故事就不用说了,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盗金光一怔,道:“我还没开始讲故事,你知道什么了?”

聂星辰笑着问道:“‘王仙客’与‘陈无双’是‘表亲’?最后结局是团圆了还是悲剧收场?”

盗金光没趣地道:“团圆了,一对苦命鸳鸯终成眷属!”

聂星辰点头看着薛轻鱼,道:“你与你大哥是堂亲对不对?”

薛轻鱼一惊,点着头。

聂星辰道:“自古以来,堂亲之间不得成亲,表亲则没有特别地约束,我想你大哥常常问你有没有看过这个故事就是想探探你的口风,而你大哥寡言少语的缘由估计也是在此……”

薛轻鱼嗔道:“等等,你就认定了我大哥喜欢我了?这如何可能!他可是我大哥!别说玩笑了!”

聂星辰淡淡笑了,他凑近薛轻鱼的眼睛,道:“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一个问题。”

薛轻鱼脸红着,头向后一缩,柔声道:“干嘛凑这么近!你要问什么?”

聂星辰道:“你与你大哥之间……平时常常聊天吗?”

薛轻鱼一愣,眼睛一转,道:“也不常常聊天,毕竟我猜不透这个人的心思,而且也常常被他高深的问题问得云里雾里,反正我和他就不是一路人!”

聂星辰道:“你刚刚说你大哥‘整天都关在屋子里研读各类典籍’,你为何知道这些?”

薛轻鱼道:“我当然知道了,我去过他的房间!”

聂星辰道:“他的房间里除了武学典籍之外,你还发现了什么?”

薛轻鱼仔细回想着,道:“都是些我不想看的书,比如像什么《周易》、《老子》等等,另外大哥喜欢临摹书法,墙上全是他悉心临摹的名家篇章!最多的便是‘逍遥游’、‘齐物论’、‘养生主’三篇!”

聂星辰点着头,道:“你大哥临摹的都是‘庄子’里的篇章?你大哥崇尚庄子学说?”

薛轻鱼摇着头,睁大了眼睛,道:“你懂‘庄周’?”

盗金光也望着聂星辰。

聂星辰道:“我小时候在师父的藏书洞里看过‘庄子’,这有什么稀奇?庄子‘崇尚自由,崇尚自然’,这似乎也是暗示了你大哥的心灵密语。”

薛轻鱼与盗金光都用一种惊奇的眼神望着聂星辰。

聂星辰也不在意,继续道:“你大哥曾经教过你剑法?”

薛轻鱼点着头,道:“对啊!”

聂星辰分析:“你大哥的武功如何?”

薛轻鱼道:“他的暗器手法在薛家里算得上是一流,而他的剑术也不差,在江湖里也算得上是一位剑术高手!”

聂星辰道:“剑术高手?你大哥与‘谷默然’相比孰高孰低?”

薛轻鱼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见过大哥出手,很厉害就对了。”

聂星辰摸着眉心,道:“你大哥暗器的手法即便在‘暗器世家’里也算得上是一流,而‘剑术’也不比武当大弟子差,那这么说你大哥是个武学天才了,还是个寂寞的天才,而这样的一个天才偏偏爱上的是自己的堂妹!所以他的内心一定更加苦楚!”

薛轻鱼嗔道:“你就在这里瞎猜吧!我反正不相信!”

聂星辰接着分析了下去:“如果事实果真如此,你也逃避不了。我们再看看第三个解心工具,‘多情无用’与‘痴心无果’是你们薛家的暗器?”

薛轻鱼点着头,眼睛里的光闪烁不停。

聂星辰一边望着薛轻鱼的神色,一边道:“你们薛家为何会有如此怪异的暗器?”

薛轻鱼抿了抿嘴,道:“这是我们薛家祖辈相传的暗器!是我曾祖父‘薛胜冰’所创,此暗器的名字源自曾祖父的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聂星辰道:“等等……你曾祖父不是有曾祖母吗?那为何还取名‘多情无用’、‘痴心无果’?这似乎带着惆怅与悲苦之意。”

薛轻鱼道:“我曾祖父薛胜冰与曾祖母在成亲十年之后,曾祖父忽然离开薛家远赴西方苦寒之地了。”

聂星辰道:“你曾祖父薛胜冰离开家的原由是什么?”

薛轻鱼道:“据我祖母给我讲的是,曾祖父爱上了一个藏边的奇异女子,此女美丽动人,声如天籁,曾祖父宁可放弃整个家业与妻儿不理也要去寻找她的踪迹,可是曾祖父在藏边寻觅十年无果之后回到了家里,遂才创出这两枚暗器!”

聂星辰道:“先不论这个‘藏边奇异女子’是谁,单说这两枚暗器的名字——‘多情无用’与‘痴心无果’都是在形容他自己寻觅藏边女子毫无结果的惆怅心情,而把这种暗器作为你大哥的解心工具之一,其原因自然是因为你大哥也有你曾祖父的那种心情!”

聂星辰不让薛轻鱼说话,他继续道:“这两种暗器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匹配?”

薛轻鱼满脸不悦,可是她强忍着,道:“当然不是,曾祖父不算,薛家只有三个人可以佩戴这两枚暗器!”

聂星辰道:“哪三个人?”

薛轻鱼叹道:“我祖母,大伯父,还有我大哥!”

聂星辰道:“如何才有资格佩戴?”

薛轻鱼道:“须得破解薛家的‘葬花群阵’!”

聂星辰道:“‘葬花群阵’?”

薛轻鱼点着头,道:“这是薛家考验家族弟子的最难的一个阵法!”

聂星辰道:“武林四大暗器家族,唐门有‘毒龙阵’,墨家有‘千叶障’,霹雳堂有‘四神兽阵’,薛家的‘葬花群阵’我倒是第一次听,你大哥年纪轻轻便可以破解此阵法?”

薛轻鱼满眼放出骄傲的神色,道:“他是薛家的希望,更是暗器行当里的希望!”

聂星辰道:“凡破解了此阵法的人便可以授予‘多情无用’与‘痴心无果’?”

薛轻鱼点着头,道:“不错,那是薛家最厉害的暗器!自然需要最强暗器能手才能够使用!”

聂星辰无名指点着眉头,道:“是不是每一个薛家的人在满了某个年纪都可以闯‘葬花阵’?”

薛轻鱼道:“这个倒没有具体的规定,不是每个人都有本事可以闯阵的……我大哥是例外,唯一的例外!”

聂星辰道:“你大哥是主动闯阵的还是?”

薛轻鱼道:“是我祖母让他去的!”

聂星辰点着头,道:“也就是说你大哥闯阵并非出于自愿,而是你祖母的意思?”

薛轻鱼道:“我大哥什么话都给祖母说,自然也最听祖母的话!”

聂星辰道:“你有没有看过这两味暗器?”

薛轻鱼笑道:“自然看过!”

聂星辰道:“你看的是你祖母的还是你大哥的?”

薛轻鱼笑道:“都看过!”

聂星辰道:“你祖母的与你大哥的暗器有没有区别?”

薛轻鱼道:“自然都是一样的!”

聂星辰沉吟着,道:“我在想的是这件解心工具你应该没有才对,到时候如何在你大哥面前施展出?”

薛轻鱼眼睛一转,道:“可是我懂得施展这暗器的手法啊!”

聂星辰一怔,道:“你为何会?”

薛轻鱼笑道:“我知道在你面前要想保守秘密是很难的,所以我也不想隐瞒。我常常让他教我武功,我们对话不多,只能靠武艺来交流,大哥在我百般地要求下,终于将这两味暗器施展给我看了。”

聂星辰道:“你只看了一眼就学会了?”

薛轻鱼眉毛上扬,笑道:“刚巧我们三个都是擅长手上功夫的,如果你精于此技,也心诚于此技,一旦看到最梦寐以求的功夫,你会不会集中精神记忆?”

聂星辰与盗金光相视一看,盗金光开口道:“丫头施展这门手法有几分相似?”

薛轻鱼笑道:“我自问有六分!”

“六分足够了!”聂星辰忽然深吸了口气,“可关键的是这个两枚暗器还有什么深意呢?”

薛轻鱼抿着嘴。

聂星辰道:“对了,你刚才说你大伯父也就是你大哥的父亲也闯过了‘葬花阵’?”

薛轻鱼道:“对啊,我大伯父暗器手法深不可测,他自然能过!”

聂星辰道:“之前你说你大姑姑早已离开了薛家,至今都还未回来是吗?”

薛轻鱼叹道:“是的,大姑离开薛家的原因不得而知,至今也没有回来,我问过祖母,祖母竟然也不知道!”

聂星辰无名指点着眉心,道:“你大伯父与你大姑姑的感情如何?”

薛轻鱼道:“我听我祖母说,大伯父与大姑早些年感情深厚无比,可是当生下大哥之后便发生了变化,两人的感情若即若离,谁也不知道原因!”

聂星辰道:“你大哥也从未在你面前提起他父母的事情?”

薛轻鱼摇着头,道:“我曾经问过大哥想不想他的母亲,大哥开始漠不关心,他见我问得多了,便很愤怒地道‘他不是我的母亲!我为何要想她!’”

聂星辰道:“你大哥是因为母亲不回家生气,还是因为有其他的原因?”

薛轻鱼道:“我不知道。”

聂星辰笑道:“你大伯父也不想想去把你大姑找回来?”

薛轻鱼叹道:“我也没听说大伯父找过。”

聂星辰问盗金光:“大盗兄,你的母亲要是离家出走了,你会不会把她找回家问个清楚明白?”

盗金光道:“那还用说!那可是亲娘!如果不是自己的母亲,我才不管!”

聂星辰眨着眼睛,道:“要是你的大姑不是你大哥的母亲……”

薛轻鱼急道:“求你别瞎猜了好伐!”

聂星辰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想造成你大哥寡言少语的原因有二:第一,你大哥爱上了自己的堂妹却苦于血亲不得有结果,其次,其亲生母亲另有其人!如果这两点都是真实的,那么也就能解释你大哥多重迷锁形成的原因了!”

薛轻鱼闭上了嘴。

聂星辰道:“我们把前面三个解心工具集中分析一下,第一个‘木槿根皮’与‘蛇床子’是治疗薛笛‘绣球风’病症的,可以解出其身体上的隐秘;第二个‘女人肚兜与女人袜子’可以解出其心理上的奇怪癖好,引伸出其爱上堂妹的私密;第三个薛家暗器‘多情无用’与‘痴心无果’可以解出其父子间共同的心理,也就是‘寻爱无果’的心灵秘密!这三个解心工具一举出,我想你大哥的心理一定会有所反应!”

薛轻鱼满脸通红,额头的汗水不住往下流。

聂星辰道:“接下来第四个解心工具——‘金色木槿花’一枚,这也是你们薛家的暗器?”

薛轻鱼摇着头,道:“这不是暗器,而是一种佩戴的饰物!”

聂星辰道:“何人所佩戴?”

薛轻鱼的五指深入了她的发丝,道:“我记得薛家只有我祖母才配有这种饰物,是一种胸花,通体黄金打造,价值不菲。”

聂星辰道:“金色木槿花如果只有你祖母才能佩戴,那么这个木槿花也就是代表你祖母!把‘金色木槿花’作为解心的关键足以证明你祖母对于你的大哥的重要性!”

薛轻鱼道:“当然重要了!我祖母是大哥最重要的倾诉者!如果没有祖母,我大哥心中的苦楚一定会成为毒水烂在肠胃里的!”

聂星辰道:“我在想这样一个问题,你大哥为何只对你祖母敞开心扉呢?”

薛轻鱼道:“这有什么奇怪的,祖母生性随和,每个人都喜欢她,我也常常与祖母说话,很多都是没有给父母讲过的话!”

聂星辰道:“你的祖父呢?”

薛轻鱼道:“祖父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过世了,据我父母说祖父是得了极严重的病症!”

聂星辰点头道:“我听江湖上传的,说‘薛家的老夫人暗器天下无双,比唐门的唐家三姐妹联手还要厉害’,这个老夫人应该就是说的你祖母,她是薛家的活字招牌,撑起了‘薛家’的天地,一般这么强的女人一定都有一些力量在鼓舞她,你说你祖父已过世了,你祖母并未受到影响,反而在抚慰你大哥的心灵,你祖母心灵可谓强大!”

薛轻鱼道:“你话里似乎有玄机!你怀疑我祖母什么?”

聂星辰道:“本来一个家族的兴旺是你祖母赖以自强的原因,但是此刻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你大哥与你祖母之间必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没有可能你大哥才是你祖母赖以自强的原因?”

薛轻鱼急道:“你又想到了什么?难不成我大哥与我祖母……”

聂星辰笑道:“你别想歪了,我想的是你大哥不止是你祖母的孙子这层关系这么简单,还有其他的……至于是什么,我一时也想不通!”

薛轻鱼闭上了嘴,沉思着。

聂星辰道:“我们再来看看‘解心之语’——‘你毁了她那份纯美也就毁了她的一生’?这什么意思?这个‘她’是指谁?”

盗金光道:“这句话我想有可能是要在解心最关键的时候说出来的!”

聂星辰点头给了盗金光一个赞扬的眼神,道:“我在想这句话感觉像是‘某个人’在对薛笛劝告的话一般,这个人在劝告薛笛不要去‘毁了她的纯美’,如果按前面解心工具的来看,这个人极有可能是薛笛最信任的人说的,我想正是薛家的老夫人!这个‘她’不出意外便是说的薛大丫头你,‘老夫人在劝告薛笛不要破坏了他与薛大丫头之间的纯洁美好情谊’!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盗金光一拍大腿,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薛轻鱼嗫嚅着道:“你这么分析,祖母是知道了我大哥……那个我的事情喏?”

聂星辰道:“你大哥连‘绣球风’这样私密的病症都能给你祖母讲,还有什么不可以讲的呢?”

薛轻鱼闭上了嘴,用双手托住了下巴。

盗金光也陷入了思考中。

聂星辰却深吸了口气,拍拍手鼓舞他二人的士气,道:“四样解心工具及解心密语都有了些许眉目了,现在把所有的线索整理一下。”

聂星辰笑着拍着盗金光的肩膀,道:“我想让大盗兄来整理,希望能够别出心裁,能够延伸的地方尽量延伸。”

盗金光笑着甩了甩肥硕的头颅,压了压手指,道:“盗爷爷这就来了!”看大盗兄胸有成竹的可爱模样,聂星辰紧张的心神也宽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