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寒风乍起,那扇多出来的窗户,倒是坐落的恰到好处,可以通过它看见天上的月亮。
我一直在回忆白天与徐菲发生的事情,久久不能入眠,如同背负着巨债。突然,哗啦一声,那扇铝合金窗户被快速拉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窗户外翻进来一个娇小的人影。
如果他是从边上那窗户翻进来的,那么我第一瞬间想到的绝对是小偷,可是他从这扇窗户进来,我没来由的,第一反应就是见鬼了!前段时间,这墙上多了一扇我记忆中没有的窗户,如今又从这窗户里钻进个人。
我屏住呼吸,心里说不清楚是害怕还是好奇,一动不动在黑暗中看着这进来的人影,只是这人影一下窗户就踉跄倒地,再也没有起来。
我一头雾水,在**踌躇半天,最终还是打开了灯。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年轻女子倒在我床边,是李思宁!此时在地板上快速喘息,左肩膀一片血红,正汩汩的向外留着鲜血。
我立马把她扶正,查看伤势,左肩从前到后的贯穿伤,看样子像是枪伤,我拿出手机就想拨打120。李思宁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林先生,不要打!你帮我去买一些药,我自己处理一下就可以了!”
“这怎么行!你留了这么多血。到底怎么回事,你这是枪伤!”
“林先生,这的确是枪伤,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如果你打电话给医院的话,倒是会惹来麻烦。”
最后,我拗不过李思宁,匆匆帮她买了一些伤药回来,待到她为自己包扎好之后,虽然脸色和嘴唇因为失血过多变得苍白,但是眼神已经凝聚有力。
我清理了地板上的血迹之后,坐在一旁问道。
“李思宁小姐,我非常好奇你是个怎么样的人。你怎么会受枪伤?”
李思宁脸色惨白,微微一笑。
“林先生,我恐怕已经连累你了,只不过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另外,等追击我的人离开,我也马上就会离开这里!你好自为之。”
我马上着急起来,过去一把拉住她。
“那怎么行?你还受着伤。”
没想到李思宁看似瘦弱,力气奇大无比,她一把抓住我的胸脯,几乎把我举离了地面,把我推到一旁说。
“我说行就行。”
我呆呆的看着这个女人离开了我公寓。
第二天一大早,随着一阵急促的敲门,门外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有人没?送快递的!”
我一阵哭笑不得,这声音分明是方强!他又要抓我?打开门一看,果然是方强带着上次那几个人对我说道。
“林先生,你这次又涉嫌强奸知名心理学家徐菲女士,跟我们回去走一趟!”
方强这么一说,我哑口无言,虽然对徐菲的这种说法我有些不满,但我觉得这事的确错在我这,我当时应该可以控制住自己的,但却没有。
只是这一次和上次不同,王强直接把我带到一个铁笼圈住的房间里,叫我等着。没多久,门外走进来几个人,是金小娟,陈可汗和徐菲。
王强有些不满的对金小娟说。
“好了,林初我们已经抓来了,既然以后涉及他的所有问题又是都属于国家机密,那我们就不管了。”
说到“又是”两字的时候,还格外加重了语气。说完带着手下离开了这里。
金小娟突然变成一副极其陌生的样子。冷着脸没有丝毫表情对我说。
“小林,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面对指责,我的确无言以对,只好一直盯着她身后的徐菲,徐菲脸上却并没有委屈不满的神情,而是一副身不由己的样子。
我低下头对金小娟说。
“我对不起徐菲,一切按照她意愿来吧。”
徐菲刚想说话,被金小娟制止。
“这次我替她作主!”
这时徐菲说出了一句令在场人都惊愕的话。
“小娟姐,你放了他吧,我是自愿的!”
金小娟怒不可遏对着她说。
“我看你是被他迷糊涂了!”
说完自己一人先走出了房间,陈可汗则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也走了出去。只剩下徐菲一人,她低头不语,良久才鼓足勇气抬头问我。
“林初!当时你神智是清醒的吗?”
虽然当时的状态十分玄妙,但我仍确信自己是清醒的,于是点了点头。徐菲并没有发作,只是抿嘴点头道。
“那就好,总算有个人是清醒的。”
说完也离开了房间。
这里应该不是警局的拘留室,像是个秘密的仓库,为什么我的事情也变成了国家机密?如果方强他们都不管我了,那金小娟她想干嘛呢?。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门又被打开,是陈可汗!。
“林兄弟,你走吧,跟李思宁在一起是比较安全的,这里的情况一塌糊涂,你处理不了。”
我坐在**不知所措,不确定的问道。
“小陈兄弟,我可是犯了强奸罪的犯人啊,这样不是越狱吗?”
陈可汗嗤笑出来。
“你的事情已经成了国家机密了,那什么罪不过是个幌子!事情远没你想的这么简单,你还是先消失一阵子比较好。”
虽然陈可汗说的这些像是天方夜谭,但是他那淡定沉稳的气质却让人信服。我对他点头道谢。
“谢谢你兄弟,但是我怎么找李思宁呢?”
“据我所知,李思宁一直在你周围,你逃出这里之后,李思宁自然会出现。”
在陈可汗的带领下,我一路畅通无阻又回到了城市中某个街道,陈可汗背对着我说。
“这里安全了,我先走了,不然李思宁她不会出现。”
“那你。?”
“你不用为我担心,我自有能力搞定。”
果然,在陈可汗离去不久,李思宁从一个阴暗的角落中走了出来,冲我说道。
“没想到他们真会对你动手,看来我的猜测不错。不过这陈可汗真让人摸不透,好在这次他是真心救你的,我查看了沿途没有追兵。”
我非常讨厌这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用力抓住了李思宁问道。
“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现在你让我说,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们要去找一个人,这个人或许知道一些什么。我们先回我的秘密住处,整理一下再去找他。”
所谓的秘密住处不过是一处荒废的桥洞内,这种桥洞顶上是桥面,底下就是湍急的河水,普通人翻进来都是要花一些力气的,不小心就会掉入河水,所以断不会有人无缘无故闯进来。
我在李思宁的帮助下进入了桥洞,地上随意放着一些吃的干粮。正想坐下,阴暗处一些动静吓了我一跳,我连忙看向李思宁,李思宁根本就没搭理我,走到阴暗处,朝一团黑影踹了一脚。
“给我老实点。”
我这才明白,原来李思宁绑了一个人。我也走进阴暗处,光线虽然昏暗,但是适应之后也能看清,那男人带着一副眼镜,三十多岁的样子,虽然被绑着,但看上去白白净净,斯斯文文不像坏人。看见我之后也没什么异常反应。
我问李思宁。
“这个人是谁?”
李思宁在黑暗中,胸前起伏不定,却斩钉截铁说道。
“他就是要害我们的人之一。”
我不知道这李思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知道她掌握了什么证据,只能点头不再过问。李思宁在桥洞里取出一部手机,操作了一番,突然对我说。
“我要出去一下,打听那个人的下落,两个小时就回来,你帮我看着点他。”
我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便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了,李思宁手脚利落翻身爬出了桥洞。
从早上被方强抓起来,再到被金小娟关起来,以及逃到这里,我都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太阳已经快要落山,我看见桥洞散落的一些干粮,便捡起来拍掉一些尘土开始吃起来。
这时,那个长相斯文的中年人突然说道。
“你看上去挺正常的,怎么会跟她在一起?”
我本不想搭理这人,害怕生出什么事端,但是既然他先开口,我也就回到。
“她是装病,她没有精神病,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过节,我也不想管。”
我尽量说的绝决一些,想就此结束与他的对话,但是那人丝毫听不出我的意思,无奈笑了笑说。
“她的确没有精神病,但是她的病和李在明一样,非常复杂。”
我听见他提到李在明便来了兴趣。
“你也认识李在明?”
男子黑暗中叹了口气,看不清表情。
“我叫谢明,是李在明先生的私人医生。”
“原来你就是谢明!你失踪就是被李思宁绑架了?”
男子点点头不再说话,但是非常淡定,此时我却无法淡定下来了,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说李在明的病很复杂,他得了什么病?”
那中年男子看向了我,虽然面处黑暗中,但我仍然感觉出他脸上的犹豫,过了半晌,他叹了口气说。
“周老走后,我还真不知道该把这些事告诉谁好,原本想告诉金小娟,但是一直没有机会,那我现在就告诉你这个身份不明的陌生人好了,这样我死了,也算有人知道真相。”
我屏住呼吸,静静听着这人的叙述。
李在明先生知道自己的身体有一些状况,委托做过全身的检查。检查之后,李在明便与金小娟结婚渡蜜月去了,其实,他的检查报告是有问题的。
我发现,李在明脑部有一些电子元件,这可能与他的神秘经历有关,我不清楚,也不想过问,但是我敢肯定,这个植入电子元件的手术做失败了。
我不清楚这些电子元件与李在明的大脑是如何一起工作的,但是至少,这些元件没有破坏李在明的大脑组织,仅仅有一个地方出现了问题,李在明大脑的胼胝体被切断了。切断胼胝体是上世纪四十年代治疗癫痫病的一种方式,这种治疗下,虽然癫痫病不再发作,但是也同时切断了左脑和右脑的联系,他们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不再一起合作运转,而是各干各的。
这种人被称为裂脑人。人的左脑感知身体右半部,并且可以操控身体右半部分,而右脑则相反,人的左脑负责语言和计算等能力,右脑负责感知空间和临摹等能力,人的左脑是显意识的体现,右脑是潜意识的体现,等等等等。裂脑人研究目前只处于初步阶段,还有很多事情不能搞清楚,比如是否能同时具有两个意识,人格分裂因素等。
而且那些归纳可能并准确,比如曾经有个实验,将生活中非常熟悉的物品放在右撇子裂脑人的右手中,蒙上他的眼睛让他猜猜是什么东西,他会很准确地说出这个物品的名字。但是,奇怪的是,如果将这个东西放在他的左手中,裂脑人却说不出这个东西的名字。但是更加奇怪的是,如果此时让他从面前摆好的一堆东西中挑出刚才放在他左手中的东西,他竟然能挑得出来,但是他还是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当然,在这个过程当中裂脑人一直被蒙着眼睛。难道右脑记得住触觉信息?。
当我想要把这一切告诉李在明的时候,却发现李在明生活的非常正常,而对于普通裂脑人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为了进一步研究,我没有告诉李在明真相,而是继续偷偷的观察他。直到李在明突然死亡,然后我被李思宁抓住。
以上叙述是我和谢明医生交谈的结果,我把我的对话从中剔除以方便阅读。
我惊讶的问道。
“难道李思宁也是裂脑人?”
“我没有替李思宁做过检查,但是她脑袋中也有芯片,恐怕和李在明相似。”
这谢明说的话,太过匪夷所思,我一时没办法相信,这时,李思宁从桥洞翻了回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我说道。
“找到他下落了,明天我们就出发。”
由于,刚刚的谈话,我对李思宁开始产生了顾虑,令人意外的是,李思宁趁我顾虑时,走到谢明身边,并且把他的绳子解开了,然后说。
“对不起,谢医生,我刚刚才弄明白,这是个误会,你走吧!”
我和谢明都愣了半天,这果然是个奇怪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