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应腾的事发生之后,群妖很快散去了,似是得到了什么命令,齐齐往白狼山里涌去了,皇甫齐问道:“现在该怎么办,我们要攻进去吗?”李秉焕已经悠悠醒转,被玄陵弟子搀起哀声叹道:“我们这时候即使追上了也已经无能为力了,速速发讯号给临水道长,请他来一趟,大家共商对策吧。”黄盛立即替师兄发讯号给临水道长,众捉妖师布下重重结界法阵,自行整顿,神蛇帮的帮众已经伐下两根粗竹,做成一副架子,龙应腾的尸身被放了上去。
正在这时候,谢平秋、王伯函等人急匆匆地赶了回来,见到众人都留在原地,诧异道:“这是发生了什么?”陆云河最先走上前去低声道:“师父,魏奕逃了!”谢平秋闻言脑中一阵轰鸣,他扫视周围一圈,心中已然明了,眼看龙应腾的死尸,猛然间心头火起。
这时候皇甫齐和周文宾迎了上来,这两个人原本想要来跟他述说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谢平秋不等两人开口,铁青着脸,也顾不得往日秉承的风度,连身份名声也顾不得了,喝问道:“你们在做什么,这么多人,为什么还是让魏奕逃了?”周文宾见他言辞不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周文客上前一步沉声说道:“谢掌门,有话难道不会好好说吗?”皇甫齐也冷冷道:“谢掌门一回来问也不问便来大呼小叫地训斥我们,你们青冥如今顶着一个号令大家的机会,便果真将我们大家都不放在眼里了!”
谢平秋怒道:“谁有跟你们争论什么面子地位,我只是在问,为什么让魏奕逃了!”谢平秋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双目如针如电,盯着皇甫齐,他语气刚正,皇甫齐被他的气势震慑,当着这许多人虽然觉得特别没面子,但是几次想张口说什么,终究有些胆怯,他喉结上下动了动,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无可奈何之下气愤地将目光转向了同样面色不善的周文宾。
谢平秋心中暗叫不妙,恍然间立刻像是明白了什么,心头立时一阵冰冷,全身都像是跌进了冰窖,一双鹰目又立即向玄陵派的方向望去,刚看到了李秉焕,还未及开口,黄盛便走上前来阴阳怪气地说道:“谢掌门好威风啊,一回来什么都不问便在这里大呼小叫地分派我们的不是,茅山派可还在呢,谢掌门这就把自己当做盟主了?我倒要请问,谢掌门说好了去追魏奕,我师兄带大家守住白狼山。你们四绝当中虽然少了南宫律,但是谢夫人的本领可不在南宫律之下,我便不信,你们四个联手,就算杀不了魏奕,难道还不能多拦他一刻?白虹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只要能拖住魏奕,白虹很快就能被我们控制。为什么让魏奕逃了,这话,该我们问谢掌门才是啊!”
青冥弟子已经围拢了过来,陆云河、顾长风等人早已经红了眼,他们几个入门都很早,因此从小便知道南宫律一家是被李秉焕逼入绝境,大师兄的死又和他脱不了干系,如今神蛇帮出事,他们又来难为掌门师父,立时便都恨不得上前狠狠抽他两个耳光。可是此事难就难在心中纵然明白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但是却没有办法让大家都看清真相,他们要是不顾一切和玄陵为敌,非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让自己陷入一个更加艰难的境地。青冥根基固然深远,但在此风雨飘摇之际,青冥也是势单力孤,李秉焕之所以能够瞒天过海若无其事,皆因他羽翼丰满人多势众,青冥已经没有和他对抗的力量了,因此大家都只能横眉冷目,敢怒不敢言。
沈茗漪见谢平秋想要说话立即上前一步,暗暗扯了扯他的衣袖,谢平秋当即会意,将刚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谢平秋只觉一只温软的手伸进了他的衣袖,握住了他紧紧攥着的拳头,谢平秋心头一口恶气登时被化解,手掌渐渐便松开了。
正在这时候,李秉焕一手按着胸口,由一名弟子搀扶着,缓缓走上前来道:“师弟休得胡说!这个时候我们正该齐心协力对付妖孽才是,怎能相互怀疑,那不正中妖孽的下怀?”黄盛口中回应着李秉焕,眼睛却看着谢平秋冷冷地道:“师兄说的是啊,此时当以大事为重。可是我玄陵近数十年来声明大躁,那些人穷尽多少心血也得不到这样的名声,为着这名利,不知多少人妒忌。师兄倒是胸怀宽广,不计前嫌。”李秉焕肃然道:“好了师弟,原也不是什么大事,谢掌门也是一时心急,你既然明白这时候应该同心协力,又何必这样冷嘲热讽的呢?”
黄盛道:“我又不是师兄,师兄忍得,我却忍不得!”
李秉焕低声嗔道:“够了,你下去吧!”黄盛这才转身走开了。李秉焕走到谢平秋面前,面色沉郁地说道:“谢掌门,没有带领好大家是我的过失,怨不得皇甫宗主和周宗主。出现这样的状况我们谁也也没有料到,龙老帮主在魏奕闯来的那一刻突然要来杀我,最终他自己却又死在了妖孽的手中,这些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我不是有意要为难神蛇帮扣押大长老,而是此事实在蹊跷,如若不留个人质,大家岂能心安?”
谢平秋冷冷地道:“是我失态了,各位海涵!临水道长知道这件事了吗?”李秉焕道:“已经发讯号出去了,临水道长他们会尽快赶来,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商量。”
谢平秋“嗯”了一声便转头走开了,什么也没有说,王伯函和杨元路、沈茗漪都跟着他回到了青冥派照看安顿那些受了伤的青冥弟子,帮忙照顾救治,一时间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