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爱我59秒

第九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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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日子总是眨眼飞逝,肖晓笑大了一岁,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好像也在慢慢苏醒。

她不再是那个稀里糊涂、丢三落四的小女生了,她有了清晰的人生目标,还找到了想一直牵手同行的那个人。

她清楚地记得今年收到的两份生日礼物,来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妈妈送的是大红包,还有满满的关心和忧心;

刘卞飏送给她的是一份她渴望已久的甜蜜承诺。

这些,都是她最好的生日礼物。

虽然她经常想起,但那也是三个月以前的事情了……

每一月,每一周,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肖晓笑觉得时间在飞速运转,并且越来越快。往往星期一才开完周会,眨眼就到了周末,她从办公桌旁忽地一声变到了小威的书桌旁,她正认真检查他的小学家庭作业。

她隐隐有些担心,时间为什么过得这么快?是地球的旋转加速了吗?

还是谁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偷偷拿走自己的时间?

偶尔,她会望着办公室墙上的时钟失神。她盯着那根纤细的秒针滴滴答答往前走,当它走过59秒,和12点的位置重合时,她的心会发出“啪”的一声!一分钟,眼睁睁地就这样没了。

这个时候,她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恐慌,她生命里的这一分钟永远都不回来了。

有时候,她站在马路对面看刘卞飏执勤,也会生出一种恍恍惚惚、不真实的感觉。

脑子里好像有根秒针正在滴滴答答。

她还在网上问过一个很无聊的问题:如果一分钟只有59秒,那会怎么样?

一位网友回复她:如果一分钟浓缩到59秒,一小时还是原来的60分钟,一天还是24小时,那么时间相对快了六十分之一。人类会变得比现在轻六十分之一,由于离心力增加,物体的密度会下降,到时候心脑血管疾病将会铺天盖地……

她不知道这是有科学依据的解答,还是顺口胡诌,她也懒得再去琢磨。

一分钟有60秒,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因为刘卞飏说过:如果只有一分钟,他会用59秒向她求婚,剩下的一秒等她答应。

这至关重要的一秒钟当然不能被偷掉。

绝对不可以。

肖晓笑早就给了刘卞飏肯定的答案,并且两个人都在为这份承诺做出努力。

她坚持隔几天就给妈妈打一个电话,汇报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情况,也委婉告诉她刘卞飏对自己的好,她希望妈妈对刘卞飏多一些了解,不要轻易地否定这段恋情。

刘卞飏也和肖义蓉通过几次电话,告诉她目前自己和肖晓笑相处的情况,他保证结婚之前,自己还是住在新房,肖晓笑暂住在小威奶奶家。

他诚恳地说:肖晓笑平时工作比较忙,小威奶奶至少可以照顾她吃好早餐和晚餐。

他请肖义蓉多给他一些时间,让她看到自己有能力保护好肖晓笑,一定会给他幸福。

小威妈妈没有带走小威,一个人出国了。她曾经跟刘卞飏提出过要见儿子嘴里的那个“天使姐姐”,刘卞飏没有同意。走前刘卞飏和她进行了一次深入地沟通,他坦诚自己当年对她的照顾还不够,是自己的逃避让她受到伤害,最终才选择和别人离开,所以他要担负最大的责任。

小威妈妈动容了,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刘卞飏,她觉得他变了。

刘卞飏诚恳地希望她过好现在的生活,也向她保证小威始终是她的儿子,这不会变。

接近年底,肖晓笑和刘卞飏的工作更加繁忙起来,有时候两三天才能见上一面。

恋爱中的人谁不希望分分秒秒在一起呢?

特别是刘卞飏去外地出差的那段时间,肖晓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思念。

新鲜的美食,她想和他一起分享;精彩的电影,她想等他一起观看;甚至无意发现的一处景致,她也希望他在身旁……别的,她都提不起劲。

睡前,肖晓笑在手机播放器里搜索到一首关于思念的歌,旋律一下就抓住了她的心:“你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 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 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 一颗一颗流成热泪 ……”

肖晓笑觉得思念孤独又苦涩,甜蜜又美好。无论何时何地,一瞬间一转身,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一首记忆中的悠悠旋律,都能让思念播种疯长。

现代人越来越难体会什么是思念。想见一个人,不用翻越千山万水,飞机火车随时把你带到心上人的身边;想等对方的回音,不用邮差大哥数日辗转才能将带有对方温度的信笺放入你的手心,你只需要打开手机视频分分钟就可以看到彼此在干嘛。相见太容易,等待太短暂,哪还有那么多相思的苦楚?

很早前,肖晓笑曾看过一个报道,说是美国研究人员利用一种新奇的方法,通过一个杯子,不论相思的恋人相隔多远,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当你拿起玻璃杯,你情侣的玻璃杯的二极管就会发出红光,当你把酒杯放到嘴唇上,对方的玻璃杯就会更明亮地发光。距离没有问题,因为在两人的玻璃杯中都有**传感器和无线链接。

肖晓笑想:既然思念看不到,摸不着,又何需这么多形式去体会?想他就让他知道啊!

白天在办公桌上吃完盒饭后,拿出手机给刘卞飏发微信:想你了。

他回过来:在忙,迟点给你电话。

肖晓笑有些失落:我只想看看你,我快不记得你的样子了。她补上了两个难过的表情。

不记得趴了几分钟,肖晓笑的微信响了。

那是一张刘卞飏的自拍照,还有一句: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肖晓笑对着照片端详:他的嘴边冒出一层胡渣,神情有些憔悴,估计最近很忙。他的表情是严肃的,但眼神里却满是爱意。

刘卞飏平时不爱拍照,更谈不上拿起手机进行自拍。肖晓笑对着照片开心地笑出了声,她的甜蜜已经溢出了办公室……

她把一晚上的天马行空和辗转难眠变成一期音乐节目,主题是:思念的滋味。

一段段动人的回忆融化在一首首关于思念的经典老歌里,拨动出行路上的有心人。

小熊关小收音机的音量,斜了一眼副驾驶上的刘卞飏,他发现师傅最近变得开朗多了,严肃的脸上时不时会露出不自觉的微笑。

小熊逗他:“师傅,啥时候把师娘娶回家啊?”

刘卞飏扬起了嘴角:“这个……要不明年和你一起办吧,欧阳卉不是要回来了吗?你看,咱俩红包都省了。”

“哎哎哎,你怎么这么抠门啊?我跟你讲朗州丈母娘最不喜欢抠门女婿啦。对了,肖晓笑她妈——哦不、她的妈妈答应你俩的事了没有啊?”

刘卞飏思索了几秒钟,露出孩子气的调皮:“正在努力中。我在想万一她妈妈不答应,我们师徒一场,你就帮我个忙,去她家帮我把户口本偷出来怎么样?”

“天哪!”小熊惊讶得地眼珠都快掉地上了,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师傅,你恋爱谈傻了吧?你这是知法犯法知道不?哪有这么坑徒弟的?到时候我们四个人的婚礼就变成‘三缺一’了!”

小熊把这些告诉肖晓笑后,她笑得直不起腰。

回家路上,她嬉皮笑脸提起这件事,刘卞飏一副小委屈的样子,压低声音说:

“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傻宝。”

坐在后排的小威,立刻把小脑袋探到前排:“爸爸,什么是傻宝啊?”

刘卞飏一下卡住,肖晓笑扭过头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就是‘宝贝’的意思啊。”

小威不依不饶:“爸爸怎么叫姐姐‘宝贝’呢?”

“啊,小威,‘宝贝’也是对喜欢的人的一种称呼,你是不是不高兴啊?放心,爸爸以后只叫你‘宝贝’,好不好?”刘卞飏连忙解释。

小威伸出肥嘟嘟的手指,戳了戳肖晓笑:“我也要叫姐姐‘宝贝’。”

“噗——”刘卞飏语塞。

肖晓笑看着一脸窘态的刘卞飏,哈哈哈哈笑个不停,刘卞飏又费力地给小威解释:“姐姐是爸爸的女朋友,以后要和她结婚的,所以叫她‘宝贝’。”

小威闹着说:“那我也要姐姐当我的女朋友。”

刘卞飏的五官挤成一团,一脸绝望。

肖晓笑一边笑一边绕开话题:“小威,我们俩都是爸爸喜欢的人,都是宝贝,可是为了防止爸爸叫错,得区分一下,哎,怎么办呢?”

小威歪着脑袋,小眼珠一转:“那,让爸爸叫你大宝,叫我二宝吧。”

刘卞飏做吐血状,肖晓笑幸灾乐祸地鼓掌:“好主意,太棒了!”

她又低声凑到刘卞飏的耳边说:“儿女双全呢!恭喜啦,爸爸。”

刘卞飏一脸猪肝色,肖晓笑和小威伸出双手在空中击掌——“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