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网恋吗

第二十四章 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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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承手指麻利地敲打键盘,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对桌面上通话的手机置之不理:“……儿砸,妈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听进去没啊?”

“嗯,听进去了。”顾之承漫不经心道。

顾妈妈听那声响就来气,喝道:“我只听见你打键盘的声音,什么事情这么忙,也不放放,多听我一句话都不行。”

顾之承移开了手,转而握住鼠标,狂点左边,一面看着电脑一面应着顾妈妈的话:“妈,我听着呢。”

“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玩游戏。”顾妈妈一下子就猜到儿子在干嘛。

“这不是要陪媳妇打怪嘛。”顾之承不知恬耻地把锅甩给了尉迟安。

顾妈妈一提起尉迟安就来劲,话里都透着欣喜之色:“小安也在玩游戏?”随后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妥,板起脸,“你又要骗小姑娘了。”

“妈,这怎么能叫骗,她明明是自投罗网栽到坑里去的,怨不得我。放心吧,过不了多久你就能有一个上门的儿媳妇了。”顾之承看着游戏里正在和他做任务的尉迟安,嘴角不自觉轻轻上扬。尽管他们之间仍是师徒关系,但近期游戏又推出了三项不局限于侠侣的双人任务,连师徒也可以参加,所以这一次,他又有了和尉迟安发展感情的机会。

“儿砸,你说句老实话,你和小安在游戏里怎么认识的?”

“哎呀,老妈,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哎你等等,我马上要挂了……咳咳,我和小尉迟那叫不打不相识,也是我俩合该有缘,在现实中也能见面。”

计算机网络课上,尉迟安静心听着顾之承讲授内容,必要时记下知识点,她稍稍偏头,看到鲁宁遥没精打采地撑着下巴,在课本的前面几页空白处画画,微微皱了皱眉,出声提醒道:“小宁,现在在上课。”

“我心情不好,不想听了。”鲁宁遥任性道。

尉迟安面上现出一丝犹疑,那天她和顾之承去游泳馆把沈烨和鲁宁遥赎回来,不知道费了多大点工夫,当时鲁宁遥瞪着沈烨的眼神,恨不得把这只老狐狸生吞活剥了,只怕她现在还记仇。

鲁宁遥唉声叹气,无聊地转着笔,打发时间。

讲台上顾之承语音一顿,不着痕迹地转过脸来,透明的镜片亮闪闪,折射出一片刺眼的光,他薄唇轻抿,说:“尉迟安。”

被点到名的尉迟安一个激灵,慌忙转过头,老老实实地站起来,还用一双无辜的眼神看向顾之承。顾老师,我这次真没开小差,您要明察啊。

明察秋毫的顾之承故作老沉,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俊逸的脸上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我刚才讲到哪里了?”

尉迟安头上直冒冷汗,他到底有没有接到她的眼神信号啊,她真没开小差,只是和鲁宁遥说了会儿话:“刚才……”

“坐下吧。”顾之承似乎早料到她答不上来,给了她颜面,挥手示意。

尉迟安凝了凝眉,到底还是坐回了位子。

顾之承瞥了一眼尉迟安,随后目光放向整个教室,语气带了分无奈:“在这里要告诉大家一个消息:下周你们的原班主任要回来了。今天估计是我给你们最后上的一堂课,下个星期由高老师回来给你们上。”

同学们互相看看,少数人的脸上又是惊讶又是喜悦:“高老师要回来了?”这段时间上课他们的手机都上交,不但不能玩游戏,还得提心吊胆听着课,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顾之承叫起来回答问题——其实顾之承总共也就只叫人两次,而且都是尉迟安。

一些女生心生不舍,难得她们有一个帅气的老师,就这么走了多可惜。就冲着顾之承的颜值,让她们听好几个学期的计算机网络课都愿意,至于高老师,她们没多大兴趣,主要现在是个看脸的世代。

如果高老师知道这些学生的想法,应该不是生气就是哭晕在厕所。她含辛茹苦带大的班级,居然胳膊肘往外拐,一段时间不见就被美色收买了。

“顾老师,你别走好不好?留下来继续教我们。”一个男生有点不乐意,顾之承讲的内容面面俱到,比起高老师的授课方式更容易让人接受。

其他的女生也不想放过这么帅的老师:“顾老师,我们都已经习惯你的授课方式了,高老师回来又会换一种风格,我们不习惯啊。”

顾之承一脸正色道:“这怎么可能,你们现在是大三,前面已经读过不少书了,光是数学就经历了不同老师的教法,你们怎么会不适应?”

同学们哑口无言,是啊,这不过是借口罢了。你如果说自顾老师代课后,自己好不容易适应了新的教学风格,现在高老师又回来,自己恐怕适应不了,这很少会有人相信。因为别说是计算机网络,光是数学课,他们从小到大都是不同的老师教的,即便临时换了别的老师,也不会有太大的不适应。

“所谓适者生存,你们必须自己适应环境,而不能让环境来适应你们。”顾之承淡淡地道。

原先提出那句话的女生此刻低下头,委屈地说:“我知道了,顾老师。”

“顾老师,高老师回来后,你就要教别的班了吗?”徐昊举手问道。

顾之承道:“我这学期除了你们班和1班,大四那边不用上课,其他都没了。言外之意,就是高老师回来后,我基本处于‘失业’状态。”

“哇,一学期不用上课,这也太舒服了吧!”一个男生睁大眼睛,又是羡慕又是惊喜,“我以后也要来T大当老师,这福利不要白不要。”

顾之承眉眼含有浅浅的笑:“不上课也不代表没事情做,我想之后我手头上会有更多的杂事要处理。”总而言之,学校肯定不会让他闲着的。

“顾老师,我们会想你的,以后要经常来看我们。”

“搞得顾老师不在学校似的,他以后不还是在实训楼吗。”

“呜呜,舍不得顾老师。”

顾之承眼眸扫过另一边桌子上的尉迟安,与她略显慌乱的视线对上,捕捉到那一抹一闪而逝的黯然。顾之承右手成拳,抵在下巴,轻咳一声,说:“尽管我们可能要说再见了,但大家要是以后在作业上有什么问题,不拘是计算机网络,单是高数方面有不懂的知识,也可以来问我。”

同学们点点头,一脸崇敬地望着顾之承:“顾老师,我们会来看你的。”

尉迟安默默低头,她知道,那最后的一句,十成八九是对她说的。

“好,今天就让大家再高兴一下,我们提早下课。”顾之承嘴角噙着一丝淡笑,对大家挑了挑眉。

同学们欢呼雀跃,蜂拥冲出教室。顾之承看了看从座位上起来的尉迟安,目光一转,快步走出教室。尉迟安和室友们打了招呼,就快速追出去,在走廊上张望寻找,一扭头就看到不远处一个长身玉立的人影,她心一横,拔腿跑上去:“顾老师!”

顾之承没带那个半旧的帆布包,白皙纤长的手指捏着课本的一角,深驼色的袖口别着一枚剑兰小扣,泛着微弱的光,他一听到声音,慢慢转过了身子,平静地说:“找我干嘛?”

尉迟安愣住:“顾老师,我……我……”

“你什么?”顾之承眉一蹙。莫非,她是舍不得自己走,想挽留?嗯,有可能。想到这里的顾之承眉梢舒展,肩膀微微松弛,语气和缓道:“到底什么事找我?”

“顾老师,你有没有看见我的钥匙?”尉迟安支吾了许久,才红着脸,嗫喏着说道。

“钥匙?”答案出乎顾之承的意料,眉宇一敛,褪去了原先的热情,他眸光沉沉地盯着尉迟安低垂的头,乌黑的头发被扎成蓬松的丸子头,戴着漂亮的剑兰发夹,和他的袖扣几乎是同款,“我怎么会知道。”

“可那天我回来后,发现钥匙不见了,是不是丢在路上了。”尉迟安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找不到她那把金灿灿的钥匙。

她指的是吾悦广场吃饭的事吗?顾之承回忆了下,犹疑不定道:“你那把钥匙是用来干嘛的?”

“寝室钥匙啊。”尉迟安一噎。

“我记得中途好像看你拿出来过,当时你非要吃冰激凌,我说天太冷了,别伤了胃,还是买热点的食物好。然后你不听我的,自己口袋里掏钱,还带出一把钥匙。”顾之承道。

经他一提醒,尉迟安也想起来,右手握成拳,打在左掌上,接话说:“然后我把钥匙放进了裤袋里,就再也没动过,如果说不在我的衣服里,那就可能是在车上,或者路上。”

她抬起头,望着顾之承说:“会不会掉在冰激凌店附近的街上?”

顾之承耸耸肩,从自己裤袋里取出一把车钥匙,大迈步走在前面:“你先去我车里找找看吧,如果没有应该是掉在路上了。”

这都是前天的事了,她最迟也该是昨天发现钥匙不见了的吧。

可尉迟安在顾之承的车里找来找去,就连座位下面的垫子都掀起来看了看,依旧一无所获。

“算了,可能是掉路上了,这都过去一天了,就算有也可能已被别人捡去,你不如去找王阿姨重新打一把。”顾之承等她出来后,合上车门。

尉迟安撅起嘴:“哦。”声音听起来闷闷不乐的。

顾之承轻拍了拍她:“没事,也就一把宿舍钥匙嘛,多大点事。”

正说着,他的手机铃声一响,居然是顾妈妈在这儿插空打来:“儿砸,你送回来的大杂烩我和你爸都吃完了,什么时候再去趟吾悦广场给我们带点来?”

顾之承颇为无奈:“妈,上次是有霸王券,我才敢乱买,可这回我手头一张票都没有,得掏真家伙。那广场上的店没有一个卖的便宜的,你还是自己买食材亲手做吧。”

“哎哟,儿砸,你太看得起骂了,我像是会坐那食物的人吗?我不管,这差事就交给你了,你要是不买来,也不用再来借我。”

“妈,你真的是亲妈吗。”顾之承有好几次想问这个问题,顾妈妈不是说“垃圾桶里捡来的”就是“充话费送的”,他真想不出顾妈妈还会再讲出什么新的回答。

“当然是了,只不过我有一个廉价儿子,”顾妈妈坏笑,“你可是猴子派来给我买东西的。”

得,这个答案比前面几个更奇葩。

顾之承看一眼殷殷期待的尉迟安,眼珠一转,说:“好,我现在就去帮你买。”

“咦,儿砸,你啥时这么勤快了?这可不像你啊,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想要来毒害你老娘?”顾妈妈对顾之承突然反转的态度表示怀疑。

顾之承微低头,脚尖轻轻蹭着地面,尽量让自己语气听着不太有波澜:“小尉迟也在,正好她想去吾悦广场看看,我就陪她一起去了。”

“我?”尉迟安指着自己的鼻子,歪歪头。

顾之承一手摁了尉迟安的头,闷声跟顾妈妈敷衍了几句,就草率地挂断电话。他吸口气,拉开车门,做了一个标准的贵宾礼:“出去吧,我带你找钥匙。”

“算了,就算钥匙在路上,都一天过去了,估计也早被人捡走了。”尉迟安摆摆手,打算照他刚才的说法去重新打一把。

“哎,别急,你都没去看过,谁知道会不会还在呢?再说了,反正我要给我妈买大杂脍,就索性带你一块儿去,一举两得。”顾之承挑着眉,刚才是他疏忽了,差点错过这么好的一个和尉迟安多交流的机会。

尉迟安听着有理,也就当自己搭了一趟顺风车,便径自走过顾之承的旁边,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顾之承绕到另一边,点开地图,按照那天的路线,缓缓开着。那天尉迟安全程跟着他游逛,吾悦广场的每一处都有可能是钥匙遗落的地方,等等……他转头问:“你去游泳馆的时候有没有碰过钥匙?或者掏口袋?”

不光是吾悦广场,就连游泳馆,也可疑啊!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忘记了,我记得你不让我买冰激凌,就赌气去买棉花糖,那个时候钥匙好像一直都是在的。”尉迟安也开始糊涂了,捉摸不定到底是哪时候丢的钥匙。她最后一次感觉到钥匙,是在哪里呢?

顾之承抓着方向盘,目光在分叉口的左右道路上游移不定,左边是吾悦广场,右边是游泳馆,这是两个方向,不管走哪一个,要回来到另一个地方都至少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他皱眉,沉声问道:“小尉迟,你来做决定,先去广场还是游泳馆?”

尉迟安懵懵地看了看,视线停留在右边。

游泳馆,顾之承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在尉迟安的身上游移不定,尉迟安被盯得如坐针毡,咬牙转而一指:“吾悦广场。”

两人在吾悦广场走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钥匙。顾之承看到前面一家店,对尉迟安说了声:“等我。”就去给顾妈妈买大杂脍了。

尉迟安低着头,闷闷地在店门口来回走动。这家店的食物都是现做的,热气腾腾,只怕待会儿顾之承还要绕道回家亲自送过去。

忽然,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暗黄色的东西,尉迟安脑海一道白光闪过,连忙冲上去,俯下身,果然是一把钥匙,齿痕差不多,只不过没有原先的那么光亮,颜色相比较为暗淡。

尉迟安抿了抿嘴,伸手要去捡钥匙,然而旁边正好走来一个搬着青花瓷瓶的大叔,不知道是不是被硕大的瓶身挡住了视线,没注意到尉迟安,下意识一走,不提防把人撞上。

“啊!”尉迟安还没捡起钥匙,就被人撞得一踉跄。

那大叔本就没站稳,脚底踩上了钥匙,没防备一滑,干净的青花瓷瓶脱手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掉在地上,“啪”的清脆一声响,碎成了好几大片。

“呀,我的古董!”大叔大惊失色,顾不得地面上的瓷器碎渣,双腿跪在上面,小心翼翼地把碎片捡起来,粗糙的手掌隐含着红迹。

闹这么大的动静,早吸引来了四周的行人,群众们纷纷用八卦和好奇的目光打量地上的两个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谁啊,出什么事了。”

“你还不知道,打破花瓶了呗。”

“哎,那不就要赔钱了?”

大叔悲痛欲绝,猛然站起身,义愤填膺地指着尉迟安,破口大骂:“你干什么撞坏我的古董,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的传家宝,值五千万块钱,你赔得起吗!”

他一把将手里的碎片砸在尉迟安的脚前,那大碎片又成了细小的几块,其中有一块在溅起时划伤了尉迟安的手臂。尉迟安白着脸,下意识抬起手挡脸,以防那大叔又发疯似的砸瓷瓶碎片。

那个大叔不依不饶,大步走过来,指着尉迟安道:“你走路不长眼的,弄坏了我的传家宝,赔得起吗!还不叫你家长来,免得被人说我欺负不懂事的姑娘!”

尉迟安一皱眉,这十有八九是来敲诈的,电视新闻上放了很多,可她真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碰上这种事。尉迟安咬咬牙,说道:“我东西掉了,要捡起来,是你自己撞过来的。”

“呸!我长着两只眼睛的,怎么可能会自己撞上来?你这么大一个活人,我怎么会看不见!分明就是你嫉妒我的传家宝,想要撞坏,真是个恶毒的女人!”大叔朝着地上吐了一口痰,恶劣地说。

“你血口喷人!这地方有摄像头,你要是觉得自己真有理,那不如我们看一下录像,让大家来评评理,到底是谁撞过来的!”尉迟安不甘示弱道。

群众们也点点头:“小姑娘说的有道理,看一下录像。”

大叔环顾四周,青筋直跳,他本来就是碰瓷的,不过就是想讹诈一笔,怎么可能会真的答应尉迟安去看录像?到时候穿帮了可就不妙了,当今之计,只能耍无赖了。一计不成,另生一计。他收敛了原先气势汹汹的表情,转怒为悲,鼻涕眼泪一起流:“老天爷啊,你来评评理!天底下居然有这种事,这个小姑娘撞碎了我的传家宝,竟然还想妖言惑众,拖延时间!等你们看了录像,她人跑哪去都不知道了。可怜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人生了重病,需要一大笔钱,我迫不得已,才打算卖掉祖传的古董。可还没卖出去,就被这个小姑娘……哇啊哇哇,这可是人命钱啊!她不道歉就算了,反而说是我自己撞上来的!这天下还讲不讲理了!”

大叔犹如死了亲爹一般,哭丧得极为厉害,就连周围的群众都被他的悲伤情绪所渲染,不由为这个大叔同情一把。然而作为当事人的尉迟安,却是气急败坏,真是世风日下,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无耻的人,还用这么拉掉牙的借口来敲诈。这人这么好的演技,怎么不去当影帝呢!尉迟安满面怒容,喝道:“这位大叔,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撞上去的,那为什么不让大家一起去看看录像,还我一个清白?”

“你嘴上说的好听,趁别人看录像的工夫自己先溜了,到时候我找谁赔去?”大叔睁开一只眼,旋即放声大哭。

尉迟安气得恨不得把大叔宰了:“这里这么多人,我就算是想逃也逃不出去吧?大不了到时我们各站两边,周围都站满人,录像没看完,谁都别走。”

“可以,人多力量大。”

“是啊,我们这么多人,谅她一个小姑娘也跑不到哪里去。”

“这位先生,你先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看录像吧。”

“是啊,把录像调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人群里已经有人打电话报给物业,大叔担心再拖延下去对自己不利,得尽管骗钱走人。他脸上犹有泪痕,却不再哭天抹地了,两只凶恶的眼睛迸射出寒冷狠厉的光:“你赔我的古董!你身上有多少钱,都交出来!”说着,也不管周围人的异样眼光,冲上前就去扒尉迟安的衣服。

“你放开我!放开我!”尉迟安奋力挣扎,被那个蛮不讲理的大叔揪住了衣领,一口他罩着布料的手臂上。大叔目眦欲裂,抡起拳头狠狠打在尉迟安的背上。

“哎,这搞啥啊,怎么动起手来了,有话好好说。”

“君子动口不动手,人家还是小姑娘。”

“一个大人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

“把人放开。”

群众们冷眼看着面前的场景,说着风凉话,还有人取出手机拍照,发到朋友圈,可偏偏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做主,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出戏。

“怎么回事?”一道冷冷的声音,隐含着几许怒气。

人们纷纷侧目,不知是不是那来人气场的原因,都不约而同地让开了一条道路。顾之承抬眸,面色一沉,三步并两步拉开了尉迟安,迎面对着那大叔一阵拳打脚踢。那大叔本想趁乱搜刮尉迟安身上的财物,没留意多插进来一人,一时被打得鼻青脸肿,就差赖在地上叫娘。

尉迟安惊恐地躲在顾之承的身后,拢了拢领口,委屈至极道:“顾老师……”

顾之承神情阴沉得可怕,黑曜石般的眼眸笼罩着一层浓黑的戾气,愠意在脸上,手指攥成拳,朝着地上的大叔狠踢了几脚。

他当宝贝似的学生,怎么能被这垃圾欺负。

大叔起初还强硬,跟着顾之承硬打,结果他那几招三爪猫的工夫都扑了个空,反被顾之承踹了好几下。他翻来滚去,叫苦不迭,手臂擦到瓷片碎渣,掉出几颗血沫子,留下深刻的痕迹,他合掌哀求道:“大爷,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顾之承冷声道:“你要是再敢对我的人下手,就别怪我不客气。”

“是是是,大哥,我是油脂蒙了心,一时糊涂,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大叔求饶道。

他出门真是不看黄历,敲诈没选好人,本以为这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比较好欺负,身上的衣服值不少钱,应该出身在富裕人家,能诈到一笔钱,谁知道道具不但碎了,连人都被打肿了。

刚才大叔讹诈尉迟安的行为都被摄像头录了下来,顾之承完全可以将此事告上法庭,以敲诈勒索罪名追究大叔的法律责任,而他打大叔,属于保护尉迟安的正当防卫,没太大影响。顾之承是恨不得把这大叔千刀万剐,但终究还是不愿再深入下去,这种人越看越觉得脏,还是赶紧带着他家小尉迟走吧。

“顾老师,我没事,刚才谢谢你。”尉迟安看着自己被顾之承握住的手,感受到那一份熟悉的温暖,安全感提升了不少。

“都怪我,光顾着等他们做好菜,早知道当时应该带你一起进去的。”顾之承自责道。

“没关系。”

群众们看人被领走,戏也都结束了,就都分散开来,各自干各自的事了。也有几个对大叔指指点点,嘲笑讽刺,挖苦了几句。

大叔憋了一肚子火,胸口起伏不定,面色难看至极,可只能眼睁睁看着顾之承和尉迟安离去。敲诈的钱没有,反而还要倒贴医药费的钱,这讹诈的勾当都不是那么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