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宁涵跑远,楚安痕和瞿灵儿这才跟了过去。
对付几只恶奴本不在话下,可对手变成恶犬,宁涵却没了办法,他所学功夫之中,精要处皆是与人对敌,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如此场面,也让他越发陷入慌乱之中。
四下早已无人,楚安痕无奈叹了一声,纵身一跃来到宁涵身前。
就见他一手拿着铁烨木棒,轻巧一挥,转眼间便已经将数只恶犬驱散,另有几只恶犬还要扑来,楚安痕便如同杂耍一般,木棒在手中盘旋不断,招招奇妙精巧,准确又迅捷地打在数只恶犬吃痛之处。
转眼间,七八只恶犬已经被打的哀嚎不止,一个个灰头土脸瑟缩着,不敢上前。
楚安痕的功夫向来刚猛无比,这次为了隐藏身份,特意使出这套精巧棒法,看的瞿灵儿也是大开眼界,不断叫好说道:“看来你年少时,可没少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不然如何能使出这等专打恶狗的棒法。”
楚安痕被他说得有些汗颜,三两步冲入恶奴之中,喝道:“谁说这棒法只能打恶狗了!”
话音未落,同样的一套棒法,又将十余名恶奴打的屁滚尿流,半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楚安痕心情大畅,一边打着,口中念念有词道:“棒打双犬,拨狗朝天,獒口夺杖。”
正好演示给宁涵观瞧。
瞿灵儿指着满地找牙的恶奴笑着说道:“我哪里说错,这些不也是恶狗么?打来打去,终归只是打狗的一套棒法。”
转眼间,恶奴恶犬早已被驱赶干净,楚安痕上前将那名丐帮弟子扶起问道:“这位兄弟,你是哪个分舵的?”
那乞丐看清了楚安痕的模样有些惶恐,匆忙地分开了散落在脸上的乱发,又擦了擦面颊的泥垢对楚安痕说道:“楚大侠,是我,我是竹一!”
楚安痕定睛看了看对方,果然有些眼熟,听他报出自己的名字,略一回忆便想起了这人。
却不知为何会变成了这副模样。
取了些干粮和水,竹一吃饱喝足后,便将自己的遭遇解释了一遍。
当年他被洛无名所救下,起初便安置在了枫花谷中,但随后洛无名远赴北疆便没了消息,竹一也便流落在江湖之中,他向来自持过高,却无甚真才实学,日子越发潦倒,到了最后,虽未入丐帮,却也变成了不折不扣的乞丐。
既然是熟人,楚安痕自然不能不管,便将他带在身边,进了长安再想办法安置。
同时心中有些不解地问道:“别处倒也罢了,这长安咸阳皆为天子脚下,为何会有如此众多恶奴当街行凶打人?”
竹一叹了一声说道:“诸位有所不知,不论是长安城还是咸阳城,原本的地下赌坊、钱庄、妓院大多掌握在青萍帮之中。可前段时间,青萍帮一夜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便是如今的狼牙帮。这些人嚣张跋扈,为非作歹,当街打人又算的了什么,若是不小心得罪了狼牙帮的人,恐怕小命都未必保得住,今日若不是赶巧遇上几位出手相助,恐怕我这条命也算是到头了。”
楚安痕脸色泛起怒气说道:“什么狼牙帮,帮主又是什么人?”
竹一摇了摇头说道:“这些我就不太清楚了,但听他人议论,这狼牙帮和安禄山的狼牙军关系密切,如今在长安城中的狼牙帮乃是被一名白发妖女所管辖,此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不用说,众人也知道他口中所说的白发妖女是谁,自然便是安禄山的爪牙苏曼沙。
楚安痕虽是心中有气,却也知道不可意气用事,只得暂时将心头怒火压下,从长计议。
时间不早,众人继续上路,与苏倾离所估时间不差,正赶上刚刚入夜前来到了长安城中。
九田樱另有事情,便于众人别过,自行离去。其余几人也不便勉强,便跟随苏倾离一路进城。
沿着朱雀大街一路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了金戈楼前。
数年过去,金戈楼并无太大变化,牌匾酒幌依旧,只是蒙上了少许灰尘,看来已经有些时日未曾开过门。
当年往事瞬间浮上心头,每个人心中都是感慨万千。
瞿灵儿当年找寻药王传人,在金戈楼中扔了满地毒虫,大闹一场。
苏倾离也曾来金戈楼找寻洛无名,与李白大打出手。
而楚安痕更是屡次与洛无名汤圆等人,在此地把酒言欢。
故地重游,心中怅惘。
良久之后,众人收回思绪,楚安痕小声问道:“如今我们去哪里落脚?”
现在的长安,丐帮弟子和青萍帮弟子早已撤离,随处都是安禄山的眼线,几人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苏倾离想了一阵说道:“你们跟我来吧,先去苏府落脚,再做计较。”
避开大路,苏倾离带着几人走街串巷,不多时便来到了苏府外面。此处府邸本是天策府大帅苏烈风的府邸,但如今却是门外杂草丛生,一盏昏暗灯笼挂在门外,显得格外冷清。
说到底也算是自己的家宅,但苏倾离常年在外,却没有什么机会回来,难得到此一次,心中感慨万千。
正打算带着几人过去,却在身侧的一条巷子中传来一声轻咳。
声音不大,但却格外清晰。
几人同时停下脚步,朝着巷子深处看去,隐约间见到巷子之中停着一只轿子。
与此同时,轿中又传来一声轻咳之声,似是对几人暗自发出信号。
楚安痕与苏倾离颇为谨慎地朝着轿子走去,来到近前,却见那轿帘掀开,露出半张儒雅的脸来。
“侯爷!”
苏倾离一声轻呼,对方压了压手示意苏倾离不用再说。
正是逍遥侯,李承煜。
“算着时间,你们也该到了。”
逍遥侯轻声说着,同时示意众人跟随他出了巷子。
楚安痕知晓洛无名与逍遥侯之间关系匪浅,并无太多疑心,便带着众人跟着轿子一路前行,并未到逍遥侯府,而是来到了长安城中的另一处别院。
原来逍遥侯早已有所准备,这里早已安排妥当。
用过饭,几人来到别院中的一处密室之中,逍遥侯先与几个熟人打过招呼,随后目光又落在了阿史那叶琳身上。
他淡淡一笑,谦卑地说道: “这位应该就是突厥的公主千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