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追枫如一尊铁塔一般拦住了宁涵身前,不断冲上来的狼牙军兵士被他一一打翻在地,也为宁涵争取了些许喘息的时间。
尽管他来势汹汹,但狼牙军同样训练有素,悍不畏死。虽然在慕容追枫手下死伤无数,但其余人依旧前赴后继,不断向他发起围攻。
不多时,慕容追枫身上也多出数道伤口。幸亏他体质异于常人,这才能勉力支撑,并未露出败相。
身后的宁涵心中却是焦急不已,眼看慕容追枫又被敌人连中数刀,忍不住大喊道:“慕容大哥,你快走,先进城再说,不要管我!”
慕容追枫生性耿直,越是绝境之中更不会弃宁涵不顾,尽管支撑起来越发艰难,但嘴角却是露着笑意,并无半点退意。
史思明始终在一侧以逸待劳,见慕容追枫且战且退,越发疲惫,终于瞅准机会,一柄长剑突然朝着慕容追枫刺来。
早已被团团围困的慕容追枫自然无力闪躲,只够微微侧身,便直挺挺地吃了史思明一剑。
长剑正中右肩之中,幸亏慕容追枫身躯坚逾钢铁,这才让这万钧一剑仅仅刺入一半。
半截剑身没入慕容追枫肩头,他却只是如同被针扎了一般,丝毫不去理会,只是顺手一挡,将那长剑击断,继续投入到战斗之中。
一剑未果,史思明自不会善罢甘休,他再取一剑,又朝着慕容追枫刺来。
这一剑直指对方脖颈,尽管慕容追枫早已成了半具毒尸,但若是被击中要害,还是免不了当场身亡的结局。
宁涵在身后看得心惊胆战,顾不得自己浑身浴血,同样只剩下半条人命,拼了命地猛地爬起来便朝着史思明冲去。
史思明看出宁涵摆出了同归于尽的架势,也不与他硬拼,身形稍缓闪开了一个空档。
这一撞倒是将史思明的攻击挡了下来,但面对史思明这等高手,自然难以全身而退,瞬息间,史思明长剑一带,宁涵小腹处又中一剑。
一剑划出尺寸长的伤口,若是力道再多上半分,宁涵恐怕当场便被开膛破肚,横死剑下。
身旁的狼牙军士依旧源源不断冲击,任凭慕容追枫如何阻挡,也只是将二人败北的时间稍稍延后,结局却早已注定。
无奈之下,他撞飞两人,便朝着棺材处冲来。
一掌重重击出,将棺材盖掀了起来。无奈之下,他终于将自己已经变成毒尸的妻子放了出来。
随后,断剑离体,卓婉青破棺而出,双手如同两柄利刃一般四下挥舞,身边名狼牙军士不慎被扫中,两个头颅直接冲天飞起,惨不堪言。
慕容追枫也不敢太过靠近,卓婉青没有任何的神智,越是血腥的场面,越能激发她的凶性,此时的长安城郊外如同炼狱场一般,更是另卓婉青疯魔一般,不断地向着周围的人发起攻击。
狼牙军再是悍勇,见此情景心中也不禁生出畏惧,终于在卓婉青的狂攻之下露出了败退迹象。
史思明心中同样惊骇无比,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凭空杀出卓婉青这样半人半妖的怪物,一时间也有些失神,不知该如何应对。
片刻过后,他收敛心神,注意力全然落在早已身受重伤的宁涵身上。
手中长剑蓄势待发,只要一剑取了宁涵的性命,此行目的也算达到,再没必要与慕容追枫缠斗下去。
趁着慕容追枫再次被人合围之际,史思明终于把握到了时机,突然朝着宁涵冲来,拼着受伤也要一剑将其击杀。
慕容追枫同样感觉不妙,但想要回援却已为时已晚。
就在此时,一箭破空而来,正拦在了史思明身前。杨汉升稳下了受惊的马匹后立即去而复返,正好赶在危机时刻,又阻拦了史思明的攻势。
重伤之下,所发箭矢早已失去了大半的威力,也只是暂时延缓了史思明的攻势。眼看对方再次发难,杨汉升却也冲到了宁涵身前,试图以自己身躯挡下对方。
看似勇猛,实则也只是无谓的牺牲罢了。
下一刻,史思明一剑怕是要带去两人的性命。
林中红光一闪,朱雀圣君突然冲了出来,竟赶在史思明身前将宁涵和杨汉升一手一个抓了起来,与此同时,玄武圣君后发先至,连出数掌,挡在了史思明身前。
援军终于到了,宁涵看到二人出现,再无力支撑,直接便昏死过去。
洛无名与楚安痕正欲向长安赶来,杨玉环突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二人身后。
即便连楚安痕也丝毫没有察觉。
还是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洛无名幻如隔世,似乎分不清面前的究竟是名满天下的杨贵妃,还是当日初见时,带着帷帽的杨太真。
洛无名早已不是当年懵懂无知的千华谷弟子,只是一眼已经能感觉到杨玉环分明不是寻常女子,而是身怀不露。
即便功力不及自己和楚安痕,单凭她所怀的轻功能无声无息瞒过自己,其火候早已登峰造极。
“别来无恙啊!”
洛无名很平淡地打了一声招呼。
杨玉环面色平静,突然抬头看了看天空。
晴空之上,不知从何处飘过来一朵乌云,将日头遮去了大半。
她轻轻叹了一声说道:“要变天了。”
洛无名知道她另有所指,笑了笑说道:“你是说安禄山么?”
杨玉环依旧看着天说道:“安禄山?他就像这一块乌云一样,能遮住一时,或许还能带起潺潺细雨。不过云就是云,终归还是会被风吹走。”
在洛无名眼中,安禄山就如同一只丧家犬一般,今日他一败涂地,来日再遇洛无名,心结已有恐怕再难是洛无名的对手。
但听杨玉环如此一说,在他的心头突然蒙上了一层阴影。
担心的自然是那个通晓五行诀的神秘黑衣人。
随后,杨玉环轻轻叹了一声说道:“我真希望你就用远做你的逍遥快活的枫花客,既然已经走了,何必又要卷进来。”
洛无名无耐地笑了一声说道:“卷进来?或许我出生的那刻起,就已经卷进来了,由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