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婆婆似乎早有预料洛无名会有所一问。
长长叹了一声说道:“不敢欺瞒小主人,当年主人临盆之前两载,老身也并未跟在身前,至于你父亲究竟是谁,我也不得而知。老身毕竟只是做下人的,这些事情主人既然不说,我也不敢多问。”
洛无名点了点头,有些失望,但却对银月婆婆所说没有怀疑。
二十六年始终如一守在此地,足见银月婆婆忠义,洛无名心中感动之余,更是有些好奇地问道:“婆婆如此将尸身冰封,莫非真有什么法子可以将我娘起死回生不成?”
银月婆婆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又是一声轻叹说道:“我这一声所学便是炼丹医术,其中不乏一些袁天罡所传奇门异术,当年主人身死之时,若是起死回生自然不是那么容易,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只是二十年过去了,这希望也早已破灭,之所以始终保留也只是为了留个念想,心里有些安慰罢了。”
洛无名暗自垂首,其中道理他何尝不明白,任凭这世上医术再是精湛,哪怕是神仙亲临,恐怕也没办法将一个死了二十多年的人起死回生。
谁知银月婆婆又继续说道:“不过说到起死回生,主人或许不能,不过瞿丫头所说的那个姑娘却未必没有机会。”
银月婆婆自然不清楚洛无名与步忆雪之间的关系,只是话说到此,顺口一说。
谁知洛无名立刻变色,惊疑地望着银月婆婆问道:“婆婆是说忆雪还有救?!”
银月婆婆也不知洛无名和步忆雪之间的关系,但见洛无名如此紧张,也不敢有任何隐瞒,便继续解释道:“这些日子,我细细研究过万蛊丹,相传能起死回生之效绝非空穴来风,只是我所学有限,似乎还有一些关键难以捕捉。”
来的路上,洛无名也询问过瞿灵儿关于万蛊丹的事情,听银月婆婆再次说起,不由地将目光落在了瞿灵儿身上。
瞿灵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教中也只流传下来这万蛊鼎,至于具体细节,却已经缺失了太多。”
银月婆婆说道:“小主人莫急,我上次就曾说过,普天之下,或许还有一人能够知悉这万蛊丹的具体用法,便是那扬州城的鉴真大和尚,此人所学繁杂,或许可找他一问。不过若是连那个大和尚都没办法,那恐怕这万蛊丹便也只剩下传说而已了。”
洛无名闻言,心中已乱,再也按捺不住,即刻便要起程赶往扬州寻找鉴真,哪怕只是一丝的希望,他也不会错过。
银月婆婆见洛无名去意已决,不便阻拦,随后便写下一封书信,将自己这些时日对万蛊鼎研究所得一一记载其中。
随后又将那枚牛形金牌取出,交在洛无名手中说道:“这枚金牌早先便已输给了这位小哥,如今既然你们来了,便一起拿走吧。”
洛无名早已了解德乐海的身份,将金牌接过,却是运起一股玄火真气,用力一捏,直接将那金牌捏成了一枚金疙瘩。
“往事已矣,当年的十二生肖再没什么使命,今后便都是自由人了。”
见洛无名露出这样一手,银月婆婆有些诧异,随后问道:“小主人,你这使的可是玄火诀?”
洛无名点了点头并没否认。
银月婆婆则是满脸欣慰。
“天道循环,果然不爽,没想到冥冥中主人竟然连这些也传给了你。”
这次轮到洛无名诧异,开口问道:“婆婆是说?”
银月婆婆点头说道:“你这手功夫我当年便见主人使过,还记得主人身边就有一本玄土诀,想不到如今又能在小主人身上再现。”
洛无名立即明白,原来当初洛长水所有的那本玄土诀竟是从此处得来,也正是因为这一本书,给他引来了杀身之祸。
可自己的母亲又是从何处得来的玄土诀,听银月婆婆所说,她通晓的却又不是玄土诀,而是玄火诀。
“婆婆是说娘亲当年也身怀玄火诀?可这与玄土诀又有什么关系?”
银月婆婆解释道:“这有何难,主人曾说过,五行之力相生相克,只需掌握一门便可衍生出其他来。”
洛无名瞬间怔在原地,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在武学之上竟还有如此高的造诣。
五行相生的道理自己并非没有想过,当初能够领悟玄火诀,也是通过以木生火之理才得以习练。不过当时却有莫天恒相授玄火诀在先,听银月婆婆言下之意,这五行诀竟还能凭空衍生,实在令洛无名大吃一惊。
但此刻他心系万蛊丹之事,难以静下心来探究这些,便暂时抛之脑后。
众人歇了一晚,第二日便准备出发。
临行之际,洛无名与苏倾璃又来到冰棺前磕头祭拜,趁此机会,银月婆婆已经为德乐海备好了行装。自然是打算让德乐海与洛无名等人一同前去。
洛无名本欲拒绝,但银月婆婆说道:“德乐海这人性格憨厚耿直,陪着老身在这谷里呆了一辈子,如今少主现世,正该出去看看花花世界才是。即便帮不上大忙,凭他一身蛮力,一路上拿些行礼也是好的。”
话说到此,洛无名也再有什么意见,只是见银月婆婆年老体弱还要留在此处打理一处地下冰室,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开口说道:“既然如此,婆婆不如也和我们一同前去好了。”
银月婆婆施了一礼说道:“本来小主人有命,老身不敢不从,只是主人长眠在此,我若是走了,就没人照顾了。”
洛无名叹了一声说道:“既然人已死,还是入土为安吧。”
银月婆婆脸上露出犹豫挣扎的神色,虽明白洛无名所说道理,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忽要放手,心中却也难以割舍。
瞿灵儿笑了笑说道:“其实,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婆婆不如跟我们搬上一次家好了。”
洛无名立刻会意,疑惑地问道:“你是说去枫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