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丞和對方主教練握手的時候,薑平原也在場邊和謝建林以及祥寧豐威的負責人魏青鬆碰麵。
寒暄之後,魏青鬆直奔主題,遞了一份合同給薑平原:“薑董,這是我們改過後的合作條款,你看看,有不對的地方,我們再商量。”
薑平原接過,一邊看一邊說道:“貴球隊前兩場比賽好像不怎麽順利啊。”
魏青鬆氣定神閑的抱著手道:“如果所有對手都需要我們傾盡全力,薑董應該會更不滿意吧?不過,為了免去薑董的後顧之憂,這場比賽,你將看到祥寧豐威的真正實力。”
薑平原麵無表情的說:“那為何有傳言說,前兩場貴隊的首發是因為獎金的問題而拒不出場?”
魏青鬆的表情立刻僵硬了起來,謝建林笑道:“傳言嘛,大多是些惡意中傷。何況,球員售賣能力獲取相應報酬,這種事,薑董事長應該也會讚同吧。”
薑平原還是不動聲色,將合同遞回去,道:“不管怎樣,我都比較喜歡按章辦事的員工。就算偶有犯錯,我也會覺得情有可原。建林兄,麻煩替我送魏先生回他們隊的區域吧,今天不談公事,我主要是陪小女來看比賽。”
拿回合同的魏青鬆不知所措,正要繼續追問薑平原對合同的看法,謝建林用眼神暗示,讓他乖乖的跟著離開了。
回到祥寧豐威的區域後,魏青鬆連忙問謝建林:“謝先生,你不是說這件事十拿九穩嗎?為何薑平原連著拒絕了兩次。”
謝建林有些動怒,道:“你還問我!剛才你對薑平原是什麽態度?你搞清楚,這是你求他,不是他求你!還有,合同裏股份的問題你到底捋沒捋清?恒飛集團、足協、俱樂部,這三方最後到底聽誰的?”
魏青鬆道:“謝先生,你這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嗎?恒飛集團拿下冠名權,總經理的位置,肯定是他們指派人選。至於足協,他們以原球隊的運動技術和隊名做投資,本來就有股份,這是慣例。現在有幾支球隊能繞過這一關?”
謝建林道:“政企聯辦的確是現狀,不過對薑平原這種有野心的人來說很難理解。”
“那怎麽辦?”魏青鬆感到很茫然:“這次合作告吹了?”
謝建林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笑著搖頭道:“很難理解,但不是不能理解。薑平原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給,那就隻有一個原因。”
魏青鬆也不蠢,很快想到了答案:“這麽說,他看上皇家機械廠了?媽的,真是見著鬼了,自己市的人想搶就算了,外市的蒼蠅怎麽也聞到了屎味?”
“你這是在罵誰呢!”謝建林覺得有點惡心,“要怪隻能怪你們自己,前兩場比賽玩什麽花樣?自己屁股上的屎都沒擦幹淨,讓我想幫都幫不上。這場比賽要是再出幺蛾子,以後就別來找我!”
魏青鬆諂媚笑道:“放心吧,咱們球隊到底還曾是華北賽區亞軍,現在全力出戰,要是連一支建隊才一個月左右的球隊都贏不了,賽後我就去人民廣場裸奔。”
謝建林還沒說話,就聽旁邊有個清脆的聲音大聲說道:“你喜歡裸奔就自己裸奔去,扯上我們球隊幹嘛!”
兩人轉頭一看,隻見唐宋氣呼呼的瞪著魏青鬆,好像和他有深仇大恨一般。
這讓兩人都感到有些茫然。他們雖然認識唐宋,但之前和唐宋沒有接觸,應該沒什麽地方得罪過他。而且魏青鬆的裸奔是假定落敗之後,對皇家機械廠並沒有侮辱的意思。所以,兩人思前想後,都想不到讓唐宋如此生氣的原因。
兩人的默不作聲,讓唐宋火冒三丈。
雖然唐宋也和林雨曈一樣,認為這場比賽不可能有競技之外的因素影響結果。然而,看到謝建林和魏青鬆去找薑平原,他心裏還是有些擔憂。
於是,在兩人回到豐威的球隊區域時,唐宋就偷偷摸摸的過來,想聽聽兩人密劃著怎樣的陰謀。魏青鬆在球隊輸球後要去裸奔的決定,把唐宋驚呆了!
唐宋覺得魏青鬆太陰險了。首先,皇家機械廠肯定會贏,照魏青鬆的說法,裸奔是必定要奔的。其次,魏青鬆這種身材赤身**的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肯定有礙觀瞻,甚至會讓人惡心反胃。到時候別人一打聽,知道罪魁禍首是贏球的皇家機械廠,那皇家機械廠不得被萬人唾罵?
所以,唐宋覺得魏青鬆這個誓言,比祥寧豐威直接買通裁判還惡毒!
而在他希望魏青鬆將暴露癖和皇家機械廠劃清界限時,對方還毫不悔改,直接把他氣得一佛出竅,二佛升天。
“別以為這樣就能逼我們就範!贏球後我們就躲回臨原市,我不信你們祥寧市的人能追到臨原市來罵!”
唐宋憤然說完,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這才心滿意足的向皇家機械廠區域走去。他有點同情祥寧市的市民,隻希望比賽結束後,人民廣場的人不要太多。
唐宋一通火發完,謝建林對他的印象又加深了許多,看著魏青鬆,調侃道:“聽到了嗎?連那個少年都沒把你們放在眼裏。”
魏青鬆的臉有些發綠,轉頭就去交代主教練。
謝建林則撥通了電話:“大主編,最近在忙什麽呢……哈哈,最近沒啥大新聞給你,反倒還得向你打聽個事。咱們上次吃飯不是有個小姑娘嗎……對對,就是采訪過皇家機械廠的那個葉靜初小姐……你想到哪去了!我沒別的意思,隻是有件事想拜托她……好的,謝謝。”
掛斷電話後,謝建林看著唐宋的背影,慢慢的笑了起來。
在皇家機械廠的球員休息區,溫良丞正緊張的做最後的安排:“咱們一定要先穩住陣腳,傳球的時候盡量少犯錯誤。方小強,你雖然是防守中場,必要的時候,可以退回後衛線,讓兩個邊衛可以往前壓,別讓他們邊路輕鬆出球。吳悠,你是門將,視野最好,到時候不要顧慮隊友麵子,一定要多招呼,咱們不能踢啞巴球。唐宋,你的防守任務還是不重,但拿球組織的時候,節奏要掌握好……呃,你怎麽回事?”
林雨曈也發現走回來的唐宋一臉不豫,以為被祥寧豐威那邊的球員欺負了,挽著袖子就要過去替唐宋出氣。
“沒什麽。”唐宋連忙擠出笑容,既然魏青鬆是個變態,他不希望林雨曈過去和他說話,“我聽祥寧豐威的負責人說,他們球隊好像是華北賽區的亞軍。”
“華北賽區的亞軍?祥寧豐威?”溫良丞愣住了。
業餘聯賽球隊的資料不好收集,不代表溫良丞完全沒有賽前準備。在屈指可數的資料中,他知道祥寧市前兩年有球隊闖入過華北賽區,並拿到過亞軍,但那支球隊並沒有報名這次比賽。
“哈哈哈,傻了吧,這次碰到鐵板了吧!”
這時,在他們附近準備看好戲的七葉草球員笑了起來,那個十號得意洋洋的說道:“祥寧豐威前身叫祥寧洪星,拿了大區亞軍後就改了名字,球隊人員也有過變化。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們今天就認栽吧!”
因為沒有獨立的更衣室,球隊和球迷之間並沒有明確的界限,所以七葉草的人能聽到皇家機械廠內部交流很正常。
這支球隊上次輸給皇家機械廠後,已經感到顏麵無存,之後又想暗中幫助祥寧強昊針對皇家機械廠,結果幫了倒忙,賽後又被祥寧強昊一通埋怨,搞得他們在祥寧市業餘足球圈子裏名聲有點發臭。
究其原因,都是因為皇家機械廠的突然而至。所以,七葉草的球員不會放過任何可以挖苦皇家機械廠的機會。這下,他們終於認為自己找到了機會。
這個意外的消息,足夠讓皇家機械廠的球員膽戰心驚好一會兒了。
果然,溫良丞不停的向球員道歉:“都怪我,沒想到一支球隊改名的情況。不然也不會對對手一無所知。”
這種自愧難當的表情,讓七葉草的球員很是受用。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就讓他們目瞪口呆了!
“什麽?他們還真是一支強隊啊!”
“太巧了,我早就覺得贏弱隊奪冠沒意思,現在終於逮到大魚了!”
“我胖虎就喜歡和強隊踢球。越強越好,大區亞軍算什麽?在我看來,業餘聯賽的全國冠軍才勉強算一支不錯的球隊。”
默默聽著溫良丞安排的皇家機械廠轉眼就豪邁無比,整支球隊的氣勢都發生了變化。
和強隊交手,那可一直是皇家機械廠最高興的事!
“呃……”七葉草的球員感覺臉上有些火辣,他們想借祥寧豐威的過往來嚇唬皇家機械廠,萬沒想到反而激發了皇家機械廠的鬥誌,省去了溫良丞賽前動員的麻煩。
“喂。”這幾天都在糾結的唐宋終於抓住機會,把七葉草的十號纏住:“上次你們被進了五個球,到底正常不正常啊!”
七葉草十號也不知道正不正常,但他知道皇家機械廠的球員不正常。
這根本就是一群不可理喻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