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七源河
大四实习时,我选择了留在济南,一则离母校近,方便继续备战考研,二则省会总归比家乡城镇大。
就算将来一事无成,打道回府,也算有过在大都会工作生活的回忆了,足矣。
面对几家公司的面试通知单,我果断选择了北斗建筑设计院。
到面试时,看到排了几十人的长队,我顿时沮丧,看来此行要靠运气。
轮到我时,面试过程还算流畅,面试的HR戴着大眼镜,瘦瘦的,声音低沉,他问什么我就答什么,不出彩,也不出格,中规中矩。快结束时,他抬手把我的材料放到一边,我意识到,我凉凉了,没有想象中的悲哀,在心里,我居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两边陪着HR的一个副总问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是:“我们原本打算只招硕士以上的,你为什么选择来我们这里?”
我坦然:“我的名字叫包月,星月交辉,自然要投入北斗的怀抱!不过现在,我被你们pass掉了,希望后会有期吧!”
是的,我叫包月。
没办法,我出生的时候,这个词还没有泛滥,爹妈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面试老师齐刷刷抬头,HR身后的玻璃门更是神奇地探出一个脑袋,大眼睛转转,仿佛要把我看仔细。
这帮阅人无数的面试官,居然露出和新生一样的表情,复制对粘贴我名字的好奇心。
果然,好奇心是设计工作者产生无穷的毅力和耐心的源泉,不然,他们看着年纪轻轻的样子,怎么会坐到面试官的位置。
HR皱皱眉头,问:“你怎么就笃定,没有过面试?”
反正以后也不在这里工作,我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看到您把我的资料放到了左手边,左边这堆摞得这么高,而右手只有两三张表,本来就招五个人,我觉得我应该出局了吧。”
大眼睛语速极快,问:“如果一件事,你不被认可,四面八方的人都要你改,每个人要求改正的意见还不同,你会怎么办?”
我看看他,不明白怎么突然多了一个面试官,但无所谓了,我眼睛一瞪,狂妄地说:“我的人生信条就是,你对我千言万语,我对你爱搭不理。”
我说完后,屋里超级安静,只有他们的目光穿过时空,像看怪物一样,投射在我身上。
就在我以为他们要把我瞪到地老天荒时,HR开口了,像普查户口一样,问了我一堆问题:“你是独生女吗?你家在这个城市吗?哪里的?将来工作还是深造?”
看样子有转机,我感觉我又复活了,愉快回答对方抛来的各个问题。
果然,HR语气平淡地说:“你被录用了,下周一八点请准时报到。”
不啻吃了蜂蜜,我欣然起身,一不小心就笑出了后牙槽。注意到大家正在看着我,我赶紧挺腰收腹,双手作揖,挥手告别。
出了面试室,我张开双臂,呼吸着北斗美好的空气,准备长驻北斗设计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