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沒有心聲,無非兩種可能。
一是她頭腦簡單,二是她果真天真爛漫。
“天真爛漫跟沒有心理活動不是一回事吧?”陳延秋不信。
“他們不會有負麵的雜質,所以才顯得真誠。”說這話的是陳延秋的主治醫生,也是陳延秋的舅舅,主修心理學。或許是出於一種有醫生比沒醫生強的想法,他一直負責跟陳延秋溝通。雖有時會不小心泄露自己的秘密,變相地令他成為一個無秘密者。
“你向來隻聽得見別人負麵的內心活動,這次聽不見,許是因為她太單純。”
人總該相信有美好所在,聽聽,這是個飽經風霜的中年人說的話。
正式開課前,班裏先定座位。班主任是個有些死板,對學生的態度以成績來決定的人,因此才定下按成績排名挑座位的規矩。
第一名陳延秋,主動要求跟差生孟希原坐在一起。
此話一出,不免引起全場嘩然。
“我叫孟希原。”
他們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一邊。孟希原有意把貼窗的好位置讓給了他,日光充足灑進來。
“陳延秋。”陳延秋回道。
對方笑了,露出整齊的牙齒,他注意到,她唇邊有一顆小小的痣,紅色,淺淡如朱砂。
“我知道你。”她笑道,“你成績好,但是沒朋友。我可以做你的朋友,隻要你不嫌棄。”
陳延秋沒有立刻應允下來跟她做朋友,因為她的人品如何,還是未知數。
人怎麽可能會無雜念?他選擇跟她做同桌,除了能得一份安寧,還出於一份需要滿足的好奇心。
課間休息時,眾人就陳延秋和孟希原的事情展開了激烈討論。明裏的、暗裏的,當事人陳延秋都聽得清。
他毫不關心,幹脆低頭戴上了耳機。這是他從前就養成的習慣。班主任對成績好的學生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