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他们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那件事,而文瑶婉也悄悄将写好的辞呈撕毁。她不单击退了内心的自卑,反而更加肆意妄为地将自己“追求者”的设定发挥到极致。
不单是人前,文瑶婉恨不得把自己当成狗皮膏药黏在吝笙戈身上。尤其当苏媚靠近他时,她的头上就仿佛响了警报信号一样,浑身充满了警惕。
她一反常态,吝笙戈如何会察觉不到,可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吝笙戈终于还是在那天苏媚去办公室找他,文瑶婉来送咖啡后爆发了。
文瑶婉晋级总决赛的前一天,午饭后,她正想去找吝笙戈看第二天的演讲稿,就见苏媚进了吝笙戈办公室,便立马去楼下买了两杯咖啡上来。借口送进去以后,还殷勤地给苏媚插好吸管递到苏媚手边,友好得像是之前明里暗里对着苏媚翻白眼的不是她文瑶婉一般。
苏媚不好回绝文瑶婉的殷勤,就象征性地喝了那么几口,可没多久就肚子痛得跑了三五趟厕所,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就连文瑶婉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吝笙戈见苏媚情况严重,抱着她就往医院送。
文瑶婉一下午打了无数通电话过去,吝笙戈却一个都没有接。
直到那天晚上,他才回了她一个简短的电话,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给苏媚咖啡里下了什么药?”
“我……我没有……”文瑶婉的声音都带着颤抖,她做贼心虚,心里慌张得要死。
“你是不是不满意她明天当嘉宾裁判,才专门搞这么一出,想让她明天没办法投选?文瑶婉,裁判是公平公正的,你是怕她给你穿小鞋,还是怀疑我创办这个节目的初衷?我们都是有职业基本素养的人。倒是你,炒作卖乖买水军,你当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勾当?”
隔着电话,文瑶婉只觉得吝笙戈的语气冰冷得像寒霜,冻得她连话都说不清楚。
过了良久,文瑶婉都没有再开口,也不知吝笙戈什么时候挂了电话,她的眼泪才不由自主地落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委屈,或许是从头到尾他的双目都没有看向她一眼,抑或是因为在他的心里,她的思维都是心机和盘算,是那样的不堪。
是啊,的确是她自己可笑和不自量力,她有什么资格去跟他争辩?而事实上,她的确在苏媚的咖啡里下了东西,她根本没办法狡辩。
只是文瑶婉根本没想到,在第二天的节目录制时,苏媚就这样将这件事稀松平常地抖搂出来。
晋级赛是现场直播,也不知苏媚是何时去和工作人员交接的,在文瑶婉刚刚上台自我介绍时,背景的大屏幕上就播放出她在茶水间给苏媚咖啡杯里下药的画面。
闪光灯汇聚在她身上,众人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她像个被通缉的人犯,逃无可逃。
“妹妹,于公,就你这样的手段,以后在职场也真的混不下去。昨天我在医院挂了一夜的水。笙戈让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我依然觉得,作为今天的嘉宾裁判,我有权利把你这种毫无道德的行为公布于众。于私,我们是校友,你不是不知道,笙戈和我在学校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就连媚笙公司的名字,都是我们两个人的姓名结合在一起,你这样缠着他、追求他,至少也要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吧?”
苏媚这一番话说完,全场观众都傻了眼,而瞬间袭来的唏嘘声和咒骂声也迅速钻进文瑶婉的耳朵,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全世界开始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