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一生的浪漫故事

四、突然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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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发生得挺突然的,当时大家正在排队下楼准备早操,忽然几个女生的尖叫在人群中炸响开来,有人开始惊呼:“打人啦!”

陆潮生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被叫到办公室里问话时,还吊儿郎当地耸着肩。

“看他不爽咯。”

赵思珑猫着腰在办公室窗台外探听里面的情况,除了为陆潮生的无畏而震撼,也紧张陆潮生会不会供出自己的名字,还好他没有,他只是很无所谓地站在那里,对一直给他爸爸打电话的老师说?:“你不用打了,这会儿生意好,他不会到学校来的。”

的确如此,最后老师也没了招,只能让他先停课三天。

他一回家,年级上又传起流言:“陆潮生肯定喜欢赵思珑!他嫉妒赵思珑给陶译屿写情书,这才加害于陶译屿。”大家吹得一板一眼、有模有样,不想身处流言中心的陶译屿也没点自觉性,下晚自习的时候居然主动在校门口堵住了赵思珑。

“喂,你跟陆潮生关系很好吧?”昏黄的路灯下,他淡如秋水的眼眸泛着光华,“他回去忘带书包了,你帮他带过去吧。”说着,他便递来了陆潮生的挎包。

赵思珑一头雾水,疑惑这陶译屿脑子是不是摔坏了,但碍于校门口路过的学生都在向他俩的方向投来好奇的目光,她不敢开口多跟陶译屿交谈,只能迷迷糊糊地接下了挎包。

放学的人潮退去后,人烟稀少的小巷稍显清冷。

似乎是年岁已久的关系,两边已经露出红砖的墙壁散发出陈旧的味道,几棵歪脖子树也毫无生机,赵思珑推着自行车往里走,刚要走到“造型魔发”门口,就听见了噼里啪啦的摔东西声,以及陆潮生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你就是个窝囊废!除了剪头发,你还会干什么?怪不得你老婆不要你!”

赵思珑蒙了,与此同时,一只拖鞋“嗖”地从店里被扔了出来,力道之大,打到歪脖子树上让整棵树颤动不止。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的她连忙扔下单车要往店里去,没想到刚跑到店门口,就被一个刚扔出来的塑料水杯砸中了脑袋。

陆潮生和父亲的战役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戛然而止,伴随着一声惨烈的“哎哟”响起,整个世界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彼时,赵思珑正顶着脑袋上的大包面无表情地坐在自己的单车后座,生无可恋地让夜风将她的头发吹得稀乱,正骑着她的车送她回家的陆潮生很愧疚:“不好意思啊,我扔东西那会儿也没想到你会突然冒出来。”

还在眼冒金星的赵思珑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吓得陆潮生以为自己把她打出了问题,停好车后,还把她一路扶到了家门口。

“你先不要进去,我马上去给你买点药消肿,不然你家人看到后肯定很急。”他这样一边说着,一边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出去,等回来时,手上就提着五花八门的药品—云南白药、麝香壮骨膏、红花油,甚至还有一瓶格格不入的盖中盖口服液。

“怕对你的脑袋造成伤害,给你补点儿钙。”他如是解释。

赵思珑莫名其妙被戳中了笑穴,忍俊不禁,发出好长一串“咯咯咯”声后,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对陆潮生说:“进来吧,我家没人。”

自从外婆去世后,她已经一个人生活了将近半年。父母北上打工,她又不愿意寄人篱下去姑姑家暂住,后来就一个人拿着父母每个月寄回来的生活费独居。也是因为生活费常常不太够的关系,她才会开始贩卖小零食。

陆潮生给她脑袋喷了点云南白药后,开始低头研究麝香壮骨膏的说明书。赵思珑趁此机会打开天窗说亮话,询问道:“你跟陶译屿是不是认识?”见他别扭地不想回答,又补上一句,“是他让我来给你送书包的。”

“唉,”陆潮生长叹一声,把目光移向别处,“他是我妈的继子。”

赵思珑秒懂了。

果然陆潮生把陶译屿推下楼是有私人恩怨在里头的,陆潮生父母离婚很突然,他妈妈和一个丧偶的有钱生意人再婚得很迅速,用脚指头想也能明白其中缘由,而那个生意人就是陶译屿的爸爸。

“我知道,我家那时候太穷了,我妈一年到头也买不到一件新衣服,连袜子破了都要打个补丁继续穿。她离开的时候也蛮愧疚的,后来还偷偷拿钱给我爸开了理发店。陶译屿他爸占有欲强得很,要她跟我们断干净。”在明亮的白炽灯下,陆潮生的眼底浮现出一种难以言述的忧伤,“总之,对我来说,陶译屿就是个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