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天气特别晴朗的中午,古小月与木子倩在操场上溜达,她们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
木子倩想着在这里与王树一的几次相遇,仍然记得第一次,正当她在操场的一角和春眉写生之际,王树一进入她的眼帘,他那时肯定是受了谁的气,愤愤的踢着脚下的草,觜里还嘟囔着什么。
当时他的一举一动全被木子倩看在眼里,她很冲动想做些什么,可是想到当时自己的处境,刚从高点思那儿搬出不久,见了面肯定会尴尬,所以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把他当时的神态举止给画了下来,由于特别用心,画的也就特别传神,最后她就让春眉把那幅画给他送了过去。
“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保存那幅画!”木子倩心里叹息。
“小月。”
“嗯。”古小月懒懒的不想开口。
“我想出去旅游。”
“好好的,旅什么游?”
“想四处转转。”
“就你事多。”
“我们老这样呆在学校很闷的。”
“闷?”古小月用头枕着手看她,“你忘了去上海那次写生了?像个流浪汉!到大二可就忙了,珍惜机会吧。”
木子倩掰着手,“那你什么时候去找树一?”
“嗯?”古小月躺着斜看她,故意说:“你着急什么,也不是你去找他?”
“我是替你急嘛。”
古小月坐起身指着她说:“我可告诉你,木子倩同学,你不能再掺合了,知道吗?”
“知道。”她不耐烦,根本就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唉!”古小月叹气,“我是看透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努力都没有用,凡事都得靠缘分。”
“怎么?你准备和十斤交往啊?”
“事实上我们已经在交往了。”
“啊!你怎么不说一声啊?真是。”
“嘿嘿…这有什么好说的。”
“缘分?你相信这东西吗?”木子倩反问她,“我倒是觉得一切事物和机会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如果你不努力去争取,只会错过该有的机会。”她不赞同她的说法。
“这么说…你还是不想放弃树一?”
木子倩正视她,“小月,现在树一和点思已经分手了,我为什么不能努力把握这次机会呢?这又不是夺人所爱。”
“可是你这样做点思会伤心啊,你忘了你是点燃他们分手的导火线?”
“但事实已经这样了,我为什么就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呢?”
“子倩…”
“好了,我不过是想想,又不是真的要去做。”她打断她。“再说点思现在和他们班的余恒寸不错,她不会太在意的。”
“这你都知道?”
“是啊!我都在校园里碰到他们好多次了。”
“那么你拒绝三水是不是因为树一?”
“可以这么说。”木子倩说实话。
“随你怎么办吧,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古小月重新躺在草坪上,心里不舒服。
木子倩看着她,理解她的心情。
凌晨三点,高点思敲响王树一的房门。
王树一也没有睡着,听到门响,一开始还以为是幻觉,等到房门再度响起,他才确定真的有人敲门。
门开了,高点思穿着睡衣低着头站在他门前,王树一等她开口说话,可是几分钟过去,她仍一句话不说。
“你有事吗?”他小心的问。
高点思抬头看他,他移开视线,他自己告诉过自己,一定不要去看她,因为…怕看了…忘不了。
高点思很失落,这么久了,她以为她找他,他会像以前一样抱紧她,可是从来到现在,他却没有任何举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又是问她有事吗?她此刻的心怎一个“寒”字了得?
“没什么事。”她从身后拿出一本书,是他的《情归何处》,“我刚把这本书看完,是来给你送书的。”说完又低下头,她真怕自己会不争气的流下眼泪。
“哦。”王树一接过书,“这么晚了看书对身体不好,以后不要这样了。”
“嗯。”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王树一目送她离开,猜测着她的想法,但又怕自己自作多情。
中午放学,高点思撒谎打发了余恒寸,就匆匆回住处,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特别特别想看到王树一。
客厅里的一幕却让她惊呆了,木子倩从后面紧紧的抱着王树一的腰,而王树一正面无表情的目视着前方。
看到高点思进来,木子倩放开王树一,有些不自在,也忘记了打招呼,王树一仍然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但是目光却一直盯着高点思,他要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
高点思看了看四周,然后很镇定的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说完就要走。
王树一跑过去拉住她,高点思狠狠的甩开他的手,平静的说,“恒寸在外面等我。”
王树一识趣的放开她,说了声“对不起。”
高点思慌忙跑出去,她不要让他看见她因为他流泪。
“树一,要不要追出去?”木子倩走到他身边问。
王树一沉默片刻,说,“不用,她不会在乎的。”
两个人不再说话。
此后,木子倩每天都会来,要不给王树一打扫房间就是带些他爱吃的东西,根本没有把高点思放在眼里,就算见了面也是简单的打一声招呼,之后视她不存在。
这样如此一来,王树一和高点思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又是一个大约三点的凌晨,高点思再次敲响王树一的房门,门一开,她就狠狠的给了他一把掌。
王树一并没有感到惊讶,相反有些高兴。
“为什么不说话?”见他没有一点反应,她没有理由再打第二下。
“如果打我,你会快乐,我随便你打。”
“你…你不要脸!”
“嗯?怎么说?”
“你自己知道。”高点思气的脸红。
“你是说子倩?”王树一明知故问,“是她来找我,又不是我去找她。”
“她对你好,你为什么要接受?这难道不是你的错吗?”
“这个…好像…没有错吧?我现在又没有女朋友,为什么不能接受其他女孩子?”他故意说给她听。
“你…你…”高点思无话可说,但又觉得心里委屈。
“再说了,你不是也有接受其他男生吗?”
“恒寸与她不同,木子倩太过分了。”
“余恒寸他就不过分?整天在我眼皮底下对你献殷勤。”他们两个还像男女朋友一样互相吃醋。
“那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木子倩想对我怎么样,我也管不着。”
“你不要太过分!”
“除非你回到我身边。”
“不可能!”高点思态度坚决。
“哼!”王树一冷笑,“你还是想怎样就怎样,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那么爱你,却要天天忍受你和别人眉来眼去,心里是什么滋味,你有想过吗?”
“那是你活该,谁让你不正常,整天疑神疑鬼的。”
“你心里只有你自己,”他摆摆手,“好了,我们到此为止,谈也不会有结果。”
“你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讨厌你!”
“无所谓吧。”王树一心痛的装作不在乎。
“我不想再看见你。”高点思恨恨的离开。
当木子倩再要去找王树一的时候,古小月喊住了她,“子倩,你真要这么做吗?”
“是,和树一在一起的这些天,我很快乐。”
“可是你要清楚,他喜欢的不是你啊!”她提醒她。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我,不管怎么说,除非他亲口告诉我,否则我是不会放弃的。”
古小月走近她,“子倩,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木子倩轻“哼”一声,看着她,“是你心里不舒服吧?”
古小月倒退两步,她觉得现在的木子倩很可怕,“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明知道我不是你说的那样。”
“不是的话就不要阻止我。”木子倩冷酷无情。
“算了,随你吧,我不会再管了。”古小月失望。
木子倩挽着王树一的手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散步,她倚着他,像热恋中的情侣,木子倩此刻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没有什么比这更快乐了。
但是古小月的话时不时会在耳边响起,她很多次的告诉自己不要在乎太多,可是…古小月的话不可能不影响她,她知道她是为她好,她不可能不把她的话当回事。
“树一。”她偎着他。
“嗯。”
她抬起头让他看着她,她注视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你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嗯?”王树一一愣,之后有些不知所措,她问的问题太直接了,他根本没有想过,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她环住他的脖子。
“我…我…”王树一乱了方寸。
“呵呵…傻瓜,这么紧张干吗?我又不能吃了你?!”然后抱住他,“什么都不要说,我会好好对你的。”
最后这句话说到了王树一的痛处,“这是什么意思?是他给了她错觉还是她根本就知道他不爱她?真该死,我这是在干什么?”他自责,可是要怎么做结果才会好一点?他真的不想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