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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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就過去了,在倉頡麵前呆站了半天,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木匠的祖師爺是魯班,老師的祖師爺是孔子,廚師的祖師爺是伊尹(就是我們杞縣人),而我是個寫字的人,當然敬重倉頡。

傳說倉頡造字的時候,天雨粟,鬼夜哭,因為造化不能藏其密,靈怪不能遁其行。文字產生的意義,一大堆,我就不囉嗦了,有興趣的自己百度去。總之很重要就對了。

至於我為什麽要寫字,這個問題就像為什麽愛一個人一樣,說不清。

我大伯是個收廢品的,收破銅爛鐵,也收書。小時候,大伯的垃圾場是我的遊樂園,我總能從他那裏翻出好玩兒的東西,還有書。童年時期我身體孱弱,不愛說話,很安靜的一個孩子。現在不行了,話多的讓人煩,好像就是要把那時候沒說夠的補回來。我一有空就跑那裏看書,坐在書堆裏翻,覺得好就拿走。我的床特別大,我那木匠老爹給我打的,上麵散亂的放著一堆偷來的書,我睡一半,書睡一半,有時候它們跑我這邊來,有時候我也能睡到它們那邊去。

後來我大媽跑到我家跟我媽吵了一架,說我偷那堆書得有二百斤了,要賠一百塊錢。當然,這個我就不詳細記述了。

我上了初中以後,看書少了,開始寫字,高興了寫,不高興了寫,受人欺負了寫,暗戀女生也寫。

於是就成了一種習慣。直到我後來毫不猶豫地報了文學係。

《庶出》裏麵有這麽一段話,命運說白了其實就是一串連環扣,人們在躁動的青春期,在混沌懵懂之中一不留神就係好了第一道扣,很少有人能當時覺察到它的微妙,以為自己還年輕,以為一切還來得及修正,孰料以後所有的扣都會和第一道扣發生千絲萬縷的關聯,即使你不情願,冥冥之中自會有一種力量推動你,讓你無法掙脫,等到醒悟的時候,一切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