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對一些人來說就是一場遊戲,看看熱鬧。對莫塵和於飛揚來說仿佛經曆了生死離別。非典疫苗研製出來,學校沒有那麽嚴的戒備了,反而放了史上最長的暑假,半個月。往年的暑假寒假加起來才不過半個月。
於飛揚留在縣城補習功課,莫塵回到老家。飛揚托石頭帶了一封信給莫塵,是一首詩:如果不曾相逢,也許,不會有此刻的心神不寧;如果失之交臂,或許,今生都會心神不寧。
很短的一首詩,像是從哪裏抄下來的。那時,總是想用一句話看了就再也忘不了的話表達心意,翻很多書,搜索一句自己覺得心跳的話寫上。所以,最好的情書往往是代筆,最美的情書都是抄襲。記得那句“衣帶漸寬終不悔”總是用來形容相思,那句“曾經桑海難為水”總用來拒絕人,那句“不在乎天長地久,隻在乎曾經擁有”總用來安慰分手。再多的情話,一到手如果不是那個你在意的人,也失了幾分顏色。
莫塵握著字條,每一個字都翻來覆去的讀,翻來覆去的翻譯,翻來覆去的看來看去。似乎靜靜躺在紙條上的字是跳躍的,是飛揚輕聲念出的誓言。小小的心,滿是不可言喻的感動。
整個夏天,莫塵都在寫回信,想了萬千的句子,卻不敢表相思;抄了萬千句詩句,卻不想借他人的詞語,最後隻回了一句“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高中不在一個學校,就考同一所大學吧”。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話,卻透露了她內心的一種期望。
暑假結束,返回學校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分班。往年一直是大綜合,這年的高考突然下通知變成了文綜理綜。那幾日學校都沸騰了,老師和學生商量著報文科還是理科。莫塵文科理科很平,偏的是英語,這下子苦惱了,有人說你作文那麽好學文科吧,有人說學理科有前途。莫塵跑到一中,於飛揚說他要學理科,他將來要做一名景觀設計師,讓光禿禿粗獷的北方也有南方旖旎的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