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岁的沈幸是个货真价实的小白领,24岁的沈幸是个公司的伪中层,27岁的沈幸是个独当一面的小高层,27岁的月薪足够全程飞行舒服来去国内旅行两次,但高密度地出报告做方案早已经叫沈幸提前为之折腰。她的腰肌劳损了。很损,损得阴狠毒辣。
在健康会所接受物理治疗、红外线照射一番后,收效一点也不显著。沈幸决定给自己放假,旅行疗伤。比如去看海。但沈幸还是犹豫不决。看海也有很多选择,海南有三亚,山东有青岛,厦门有鼓浪屿。沈幸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说,那就鼓浪屿吧!
没有给男朋友报备,没有跟任何人通气,沈幸出发了。
被海蟹的美味征服、被河豚的憨态雷到,被海豚的亲吻击中。
沈幸觉得,天空海阔。
大学时她代表学校文学社,采访过一位80多岁的著名诗人,诗人临死前说的话,此刻被沈幸想起来,觉得很适合用来比喻自己的心情,“这一切都很好,这一切都很美”。
大把年轻人的游客,大把青春,大把阳光,大把海风,身在这些大把美好当中,沈幸逐渐觉得腰疼淡化了一些。
在沈幸抵达环岛木栈道,躲避在大榕树下享受阴凉时,男朋友发来连环檄文短信,讨伐批判沈幸一个人出来玩儿眼中无他,心中无他。沈幸很想代替男朋友补充一句,**也无他。
没有旁人一边打呼、翻身、磨牙、梦话。一个人在岛上小旅馆的大**,沈幸酣睡甘甜。像是少女时期偶然偷翻的武侠小说,被无私的前辈高手免费灌输了数十年内力的主角,她四肢百骸无不舒畅。
实际上她的回复是“亲爱的,等我回来连人带礼物补偿给你”。
沈幸已经不是拙于应付懒得敷衍的小女生,早晚修炼,读书看报,她深切懂得维系男女关系的大道理是给他面子。常常给,反复给,一直给。就要谈婚论嫁了,一旦破败,从头再来成本高昂代价可贵。
然后,沈幸深深叹了一口气。她光着脚,在树下一隅的清凉世界半躺下,放松得情愿就地安葬,任凭骨肉消融。
小女生时代幻想过第一次看海,是要由自己最爱的男孩子陪伴。愿望一直轮空。
那些纵贯过去和现在的男朋友,多数爱沈幸,却不是她最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