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我,已經成為一名高二年級的學姐,可我卻死皮賴臉的就是不肯讓位,廣播組拿我沒辦法,隻好依舊讓我主持那檔點歌節目。
那天還沒到播音時間,我正把雙腳擱在桌上愜意地吃薯片,然後就看到有個男生徑直推開玻璃門進來,然後就俯下身來,遞過來一張白紙和十塊錢:“嗨,美女,點歌是找你嗎。”
紙上的字跡歪歪斜斜的,我拿起白紙,稍微一偏頭就對上了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再下一麵一點,是挺拔的鼻梁,再下麵一點,是淡薄的嘴唇。
我抑製住心中翻滾的酸澀:“阿靄!”
他就笑了笑,連笑容都和顧霧靄如出一轍,可是卻又是不同的,他痞痞地說:“美女,這個搭訕的方式真老土。我交了錢的,美女,你先幫我放歌吧。”
在點歌單上他寫著“陸逸”。
可是我不肯,我隻感覺到眼裏的淚水,我仰起頭有微微被催眠般地眩暈,曾經無數個夜裏想起的麵容,曾經每次想起就會被難過堵住胸口的麵容,終於呈現在我麵前,一覽無餘。我輕輕地問:“可不可以抱一抱你?”
他什麽都沒說,隻是一直不偏不倚地看向我,目光灼熱,仿佛能將我的臉頰看出個洞來。然後他俯下身,眼中的光暗了暗,捏住我的下巴,一個吻就毫無征兆地落了下來。
直到他走了很久,手心裏握著的白紙已經皺得不成樣子,我才把它攤開來,那上麵多了一串阿拉伯數字,上麵寫著:“hey,it’s my number.”
我還記得那是一個人間七月天,可是我卻覺得像是最美的人間四月天。
縱使外麵天氣炎熱得不成樣子,可是我的心中卻有什麽破土而出,草長鶯飛,肆意生長,生機勃勃。
後來,我就開始和陸逸見麵了。
他家裏窮,初中一讀完就出來,混跡在社會上,可是並不妨礙我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