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楊千紫
始終記得他第一次對我皺眉的樣子,隱隱的帶著探究。
他用流利的普通話,一字一頓的說,我們才見第二次麵而已,你怎麽可以說你恨我?
我嗔怒著看他,不肯開口。
原來我一生最初的愛戀,開始於學會任性的那個夜晚。
那是二十年來我第一次,為了一個男子,心懷忐忑,麵帶潮紅,錦衣夜行。
一.
我叫莫夕煙。
李在宏是我的房客。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很虔誠的望著我說,請問,夕煙是什麽意思?是指黃昏時的霧氣嗎?
我笑,花枝亂顫。
我從未想過媽媽會把這座裝修華麗的房子租給一個韓國人。並且,是這樣英俊的一個韓國人。出於對韓劇的熱愛,我對他興趣濃厚,扯著他的袖子問東問西,從朝鮮問題聊到KBS的明星。
他是中文發燒友,大我四歲,家境殷實,千裏迢迢過來N大學漢語,已經通過HSK八級考試。我的房子坐落在N大學屬區裏,我們的緣分就此開始。媽媽要去國外出差兩年,於是把這房子交給我打理。
這棟房子我住過七年,去年家裏在靠海的小區買了別墅,這裏變成我零花錢的來源。
走進他房間的時候,我莫名的恍惚。他睡在我曾住過的**,看我曾經看過的風景,走我曾經每天都必經的路,我覺得這很神奇。
所以我拿了房租後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指著客廳裏的冰箱,說,這個好象壞掉了,身為房東,我應該幫你修的。
他走過去圍著冰箱看了半天,說,奇怪,怎麽忽然就壞掉。昨天還好用呢。那麽,麻煩你了。
於是,我得到第二次見他的機會。
語文老師所說的做鋪墊,埋伏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臨走的時候,我回答他的問題。說,夕煙,是夕陽的煙火。
他恍然。這名字很美,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