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我過得特別規律,早晨九點準點起床去菜場買菜。小區旁邊菜場賣菜的攤販都對我印象深刻,右手綁著繃帶打著石膏的女人每天都和他們討論菜是否新鮮、豬肉是不是漲價這一類的民生問題。
發展到後來,不少攤販會給我留些新鮮的蝦和蔬菜,再送我兩根蔥和一塊薑。
今天我左手提著一隻豬手和兩根白蘿卜往回走的時候,看見謝君昊的車停在樓下。
我走近去,敲了敲車窗問他:“有事?”
他打開車門出來,把我從手至腳打量了一遍,笑著說:“你現在越來越有主婦的氣質了。”
我說:“你這麽大早地出現在我家樓下,是來瞻仰我的主婦氣質?”
謝君昊笑了笑說:“你現在電話沒一個,我要是想和你說點什麽事,必須得親自上陣。張揚,你算是讓我體會到‘通訊基本靠吼’的局麵了。”
我一麵往前走一麵說:“我這麽多天頭一回買了個豬手打算開一次葷,你真的不是故意來蹭肉吃的麽?”
謝君昊替我提著菜說:“我還以為是因為我來,你特意去買的豬腳。”
進了屋,他遞了隻盒子給我,裏麵是手機和3G卡。
我看了看問:“送給我?”
謝君昊點了點頭:“你行動不方便,給你送貨上門。”
“師兄,物質不能打動我,你現在不會是想撬牆角吧?”
謝君昊再點頭,笑得挺坦然:“算是吧,我想趁虛而入。”
我立在原地,突然想起幾天前在這裏,我對林佑說的話。一時有些感傷,轉過身去往廚房走。
打開水龍頭,聽著嘩嘩的水聲,開始洗蘿卜。
謝君昊在我身後問:“張揚,你在找工作回北京?”
我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說:“對。”
我也說不太明白為什麽想回北京,可能是懷念大學的那些朋友,可能是想離我黨和政府更近一些,總之這麽繁華這麽有節奏的上海,我是呆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