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直播是为了让大家不要担心雪球的安危，而不是反过来让大家担心我们。”华一路赞同吴非凡的建议，心里则默念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一定得保护好她。
宁林林就这样留在了巷子口五米的地方，她看着吴非凡与华一路消失在一团青色的油烟中。
吴非凡嗓子一哑，连着咳嗽了几声，抬起手臂捂住了鼻子，与华一路一步一步地朝着巷尾走去。没想到巷尾有一个小岔路，转向另一个地方，这儿的油烟少了许多，但地上放了一些蓝色和白色的桶，发着恶臭的味道，应该是饭店的泔水。
“狗叫声好像是这里传来的。”
这时，他们发现有条小路通向另一条马路，在这条小路上停着一辆金色的五菱面包车，占了三分之二的道。
“你在我后面跟着就好，一旦有什么问题，如果不能应付，你就赶紧跑。”
“得了，别关照我一人逃跑了，刚在车上还说呢，咱们不过是探探路罢了，别想得这么可怕。”
华一路知道是拗不过吴非凡的性子，也就不再继续提下去。他们摸着路往前走，这时，一个魁梧男人从车子后面走了出来，一边抽烟，一边打着电话：“今天生意不好，得等周末吧。”
吴非凡与华一路同时停住了脚步，透过五菱面包车的玻璃继续观察情况。忽而，又有另一个矮胖的男人走到打电话的男人那儿，举着手机说道：“洪哥，我们抓的那只狗是不是和抖音上的这只很像啊？”
“你脑子坏了，成天没事刷抖音。”打电话的男人被那举着手机说抖音的男人搅得生气，说了他一句后，继续打起电话来，“吴江那儿弄到的都是什么货色。”
吴非凡心想，看样子吴江那儿还有狗要运到上海来售卖，心里自然一沉，这帮人就是靠指着偷人家的心头肉赚黑心钱哪。
矮胖男人站在边上，待到那个被称作洪哥的人挂了电话，他立马又说道：“洪哥，你看看，我们抓的那只比熊真的好像就是抖音上这只，现在大家都在找这只狗。”
“你他妈，比熊又不是什么稀有狗种，我看你是有毛病吧。”洪哥啐了一口口水，顺着那矮胖男人后脑勺拍了一下，“今天就咱两人看着狗，吃完火锅，哥出门搓个背，你在这儿看着。”
“洪哥，你记得五角场那肥赵吧，他今天说不要咱们那条比熊，肯定是有问题的。那家伙一向好说话，放那儿卖两条就两条，这突然回了我们，必然是有问题呀。”
“我看你是中了抖音的魔。路上看到美女就说是抖音上看到过的，现在连狗都是抖音上的了。我看你眼里什么都是抖音同款！”
“这，这……”
菜馆里突然炒起了辣菜，一股辣椒味迅速袭来。吴非凡忍不住“阿嚏——”一声，把对话的两人震了一下。洪哥带着矮胖男人从面包车那儿绕了过来。
“我说了大门在反面，你非说在这边。瞧瞧这路，哪里像有门的？”华一路急中生智与一旁咳嗽的吴非凡说道。
吴非凡从喷嚏中恢复过来，见眼前冒出了那两个狗贩子，听华一路这么一说，反应极快地就撒起娇来：“我哪知道啊，当然哪里有烟，就往哪里走了。谁让你什么都听我的。”
“请问，你们知道这家饭店门在哪儿吗？”
华一路问的时候，吴非凡揽起他的胳膊装得更像情侣。他一惊，竟然自己没有推开她，但一下子心跳飞速，比被狗贩子撞破还紧张。
可吴非凡不以为然，头靠着华一路的胳膊还挺像回事地在扮演女朋友的角色。
狗贩子朝两人瞧了一眼，矮胖男人见眼前的小情侣也瞧他们，瞪着他们说：“去去去，自己去找。”
吴非凡心说，男人间对颜值也有鄙视链，只不过是长得差点的鄙视长得好点儿的。钱谦谦听到她说华一路帅，他就一脸不乐意。这矮胖男人竟是直接甩脸，那眼睛瞪得都快掉出来。
华一路想看清楚藏狗的地方，就拉着吴非凡往小路另一头走了过去。原来五菱面包车挡住的是一个改造的天井后院，有两扇小铁门，一扇开着，一扇虚掩着。这个后院看着并不小，估摸着有五十多平米，几只空的铁笼子放在视野可见的地方，另外一侧因为门挡着就看不清楚。不过因为靠近院子，能闻到屎尿味，还时不时地传出狗叫声。
“有小狗哎。”
吴非凡冷不丁地冒了一句，华一路心里一紧，想着这下凉凉了。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那两个狗贩并没有理会他们，只是挨着进了铁门。也许是真的生意惨淡，他们没这点心思都没有了。
一见狗贩进了院子，吴非凡立刻松下了手，赶紧捂住鼻子。因为这里的气味着实让人有些恶心。华一路与吴非凡去小路那头看了看，连通小路的就是钱谦谦开车经过的那条马路。因为附近都是老居民，户数不多，有些地方还在拆墙。一条临近的河正在清淤。对狗贩子来说，这地方既隐蔽又方便，尤其是边上饭店的排风声，把狗叫声吞没了大半，而泔水和炒菜味道则掩盖了狗的屎尿味。
“宁林林还在等我们，我们原路返回吧。”
“好啊。”
吴非凡看到华一路一脸泛红，路灯打在耳缘上，也是红红的。她有种特别高兴的感觉，冲他甜甜地笑了笑，只见华一路尴尬地无处安放目光，像是占了便宜似地领头往回走。
没想到，这路才刚走了一半，前面忽而来了十来个人。吴非凡乍一瞧，以为是狗贩的人，仔细一看，竟是一帮以大妈为主，三四个大叔为辅的队伍。
“这儿不会跳广场舞吧？”
“应该不会。”
吴非凡一愣，华一路也着实一愣，只见这帮阿姨见着他们就说道：“狗贩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