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洛可二哥
1春分
今年春旱,神州各地都是蝗災,有了蝗災就有了麻煩,有了麻煩我就有了生意。我是靈台方寸山人,我叫菩提子,我的職業,就是幫人解決麻煩。
他叫金蟬子,我的好朋友。每年春天,他都會拎著一壺好酒找我。他從東邊來,就這樣持續了幾十年。僧人本不飲酒,但他本是個放浪形骸的人,六根不淨,八戒難束,倒極符合我的脾性。
“今年是最後一次來了。”他穿著錦斕袈裟,淡淡地凝視著我。
“你要走?”
“要走。”
“去哪兒?”我慢慢幫他斟滿了酒。
“凡間。”
我嗤笑了一聲,看著他一臉嚴肅,輕輕搖頭:“你下界傳經又不是第一次,這酒我留著,等你回來喝。”
“不必。”他將酒一飲而盡,“眾生難度,此去不回。”
我一怔。我知道他和如來的關係素來不好,想必是出了什麽大事。但是他不說,我也不問。他雖破戒,卻從不打誑語。我看著他將酒一碗一碗地幹掉,終於把一些話爛死在肚子裏。
他有些迷茫地看著我:“眾生皮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你醉了。”我將他攙扶到一邊,他目光渙散,不過我知道他在瞧我。
“你是何人?”
“此乃何處?”
我沒有作聲,走到他的麵前,從我的腰間解下玉佩一枚,輕輕掛在他的袈裟之上。
“何……何物?”
“認識?”
“認識。”這一次,金蟬子笑了,隻是輕笑一聲,便歪過頭沉沉睡去。
半月前,一名妙齡女子來找我,她錦繡羅裳,腰配長劍,在長劍尾端,掛著一枚碧色玉佩。
她說,金蟬子差點兒死在她手裏。
我本是不信。
金蟬子乃大羅金仙,金剛不壞之身,凡塵之劍又怎能傷他分毫?我和她約在一棵胡楊下,故作驚疑地聽著她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