萋萋忘憂

(十一)我們同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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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歲剛領了工服,筆挺的西裝套,襯衫刷白。稀奇得一到家就換上,迫不及待打量鏡子裏的自己,果然人靠衣裝,穿上這行頭,說三十歲出去都有人信。正蹲在客廳裏的筆記本前上網搜領帶的打法,門鎖輕響,他下意識應門,“回來啦。”

抬頭一看,直接放棄了好不容易搜到的頁麵,咻地起身。

江齊楚手拎一隻行李箱,不用說箱子主人就是旁邊跟著的葛萱。這二人表情古怪,非喜非怒,平靜得讓人納悶。葛萱看見他了,更是連招呼也沒打一個。這些都還不算啥,百歲的視線再挪回江齊楚的條紋POLO衫上,前襟下擺沾的那星點紅漬,才叫真正可疑。

百歲一眼就看出那是血跡幹涸的形狀。他手臂上雖也有一條一道的血痕,可是都不深,即使不慎沾在衣服上,也不會形成那種浸透了局部布料使之發皺的效果。

這形狀隻能是濺上去或直接滴上去的。

看臉挺幹淨的,麵色也比較紅潤,不像才流過大量鼻血的樣子。

葛萱被百歲盯得發窘,拖了皮箱要進房間,江齊楚叫住她,到沙發前坐下,“歇會兒再收拾。”

百歲湊過去,坐在江齊楚身邊,毫不掩飾對他那滿胳膊傷勢的好奇。托著仔細查看了下,確認是被人撓的,轉視葛萱的目光肅然起敬,“他對你——你對他——”搖搖頭,歎了口氣,拍拍江齊楚肩膀,語重心長,“我說過不能硬來吧。”

江齊楚不縱容他的譫妄,“你沒說過。”

葛萱居然沒聽懂這段對話是什麽。倒也不能怪她反應慢,先是被氣到半死,跟著被江齊楚的暴力嚇個夠嗆。剛才來的時候,他把車開得飛快卻悶不吭聲,葛萱到現在都還在琢磨,他是不是在生氣,畢竟如果她肯早點搬過來,就沒今天這事兒了。而百歲這玩笑開得一點表情都沒有,葛萱聽他支吾,滿腦子霧水,隻見江齊楚似笑非笑,才恍然明白,白了那小孩一眼,幽怨道:“你就知道起哄,別人欺負我也不說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