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受了點傷

第8章周嘉言(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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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脫離童年後,兩人之間的第一個擁抱。阮蘇陌環著母親的頸,已經開始粗糙了的皮膚有些鉻手,她卻覺得是世上最好的綢緞,那些放在心中的溫柔,如曇花,悄然綻現。

假期過了將近一月,傍晚吃完飯,阮蘇陌去廚房洗碗,林夕坐在院子裏乘涼,一把小蒲扇,搖得呼啦啦作響。

餘光染霞,許是這樣的情景太過安寧,容易勾起人的回憶,林夕的話突然變得有點多。她叫住從廚房走出來的阮蘇陌,端了張小板凳,要她坐在自己身邊,聽她說話。

兩母女從學習,生活,談到心情,最後林夕似乎意猶未盡,竟說起了她和阮父的相知相遇。期間阮蘇陌起身倒了兩杯白涼開放在旁邊的石凳上,再重新坐下,聽的津津有味。仿佛回到童年時代,久違已久的溫潤耳語。

【6】

阮蘇陌能聽出大概,父親原是C城的富家子弟,排行第二,卻自幼比年長的大哥聰明麻利,靠自己的努力和家庭輔助走上了從官之路。遇見林夕的時候,事業已如中天,那個年代,門第之見更是根深蒂固,林夕意外懷孕,父親幾番努力也不能讓自己家人接受她,不得已才拋下了家庭和事業,與平凡的母親來到這個小地方。

“你爸本不姓阮,隻是他們家,不能接受出現了這麽個不孝子。你父親走的時候,隻當著全家人道,我不孝,就當我死了罷。然後和我顛沛流離來到了這裏,改名換姓。雖然生活拮據了點,日子還算過得相濡以沫。隻是天意弄人,你父親在工地上班暈倒,送去醫院,卻被查出患上肝癌。”

阮蘇陌撲在林夕的膝蓋上,靜靜聽,故事到這裏,原本是該結尾,但敘述者原本波瀾不驚的情緒卻越來越激動。

“你父親本有機會治好的,醫生都說了還未到晚期,癌細胞擴散得不是太快,隻要抓緊治療,還是有很大機會痊愈。可是我們哪來那麽多錢?於是我瞞著你父親去求你爺爺,那卻不料卻一次次被趕了出來,隻說就當自己從沒有生過這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