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事司機被公安局收押,酒後駕車再加上闖紅燈,一係列罪證再明顯不過,隻等不日後開庭審判。沈嬌的父親壓著事態,是以沒有哪個媒體敢來醫院采訪。
程瑾手術後昏睡了幾天,程父程母寸步不離,李向洋自覺不好打擾人家家人相聚,便每次隻在門外望兩眼。少年躺在病**,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清俊的臉頰往裏深陷,駭人般的消瘦。都說手術大傷元氣,程瑾這回根本就是從鬼門關前走過。
還好拉回來了。
醫院的被子又厚又硬,蓋在他身上像塊石板,胸口碎大石那種,把他輕微的呼吸起伏都壓在了下麵,平直的像條線。
局裏的電話打來,催他回去開會。
程瑾車禍被李向洋看成這段時間的頭等大事,然而對體育局來說,大把的運動員每天都在經曆傷痛,傷痛本就是運動員身體的一部分,哪怕這部分痛得要人命。一個剛進一隊的小隊員,一不是主力,二沒有代言,三,沒有背景……領導們大概是出於麵上功夫,到醫院慰問了程家幾句,然後便再也沒出現過。
細想下來,這個麵子,也不知沈家占了多大。
李向洋掛了電話,煙癮又犯了,摸著褲包裏的打火機朝外麵走,下樓梯時,碰到一個頭纏紗布的小姑娘,白嫩的一張小臉,和**那人不同的是,她臉上帶著些粉色。
生命的朝氣。
小姑娘有些不敢和他對視,怯怯地打招呼:“李指導好。”
李向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頭頂:“不好好休息亂跑什麽。”
“我想看看程瑾哥哥。”
“他還沒醒,你去了他也沒辦法和你說話。”李向洋低聲哄著她,“過兩天你再來,過兩天他肯定就醒了!”
這句話,也像是說給自己聽。
程瑾醒了,李向洋狠狠地捶了自己胸口兩下,從醫院回來後就一直陰著一張臉的馮闊也終於笑了,隊員們輕易地就感覺到幾個教練的心情好了不少,可沒過幾天,這股愉快的氛圍就再次被愁雲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