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覺後來是走遍了醫院地下兩層停車場才找到封燼的車子。
而且,她坐上駕駛座才記起來坦白:“老大,我那個……”
季小覺半天也沒說出來,封燼替她補充了:“你癲癇?”
季小覺確實抖得厲害,擦了一下手心的汗,問:“不是,老大,你怕死嗎?”
“……”
“其實我上個月才拿到的駕照,還沒上過路。”科三三次才過,她還沒敢說。
“開吧。”封燼居然完全不在意,靠在副駕駛閉目養神,“我睡會兒。”
她都不敢想封燼究竟對自己長命百歲有信心,還是對她有信心。她一路開得戰戰兢兢,一段路走得像蝸牛爬牆,下一段路又宛如猛虎下山,還有那種蛇行千裏的九曲回腸。總之,康莊大道被她走得跌宕起伏。
一直開到學校門口人行道的紅綠燈,季小覺才稍微鬆了口氣。她瞟了封燼一眼,見他確實睡得很沉的樣子,就放開膽子打量這個人。
封燼皮膚很白,襯得眼睛下一圈很深的烏青色格外顯眼。睡覺的時候還會把眉頭皺得老高,嘴唇顏色很淡,下頜骨的角度是……
季小覺伸出拇指和食指比畫了一下。
“走了。”封燼忽然說話,嚇了季小覺一跳。原來綠燈早亮了,季小覺慌忙發動車子,問道:“你不是睡著了嗎?閉著眼睛也知道啊。”
封燼睜開眼,無語道:“我還有耳朵。”
“哦。”季小覺這才反應過來,剛剛耳邊呼嘯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心跳,還有身後響起的鳴笛。
平時一個小時的路程季小覺走了兩個小時,但是安全第一嘛。車子穩穩地停在香樟路盡頭廢棄樓旁的時候,季小覺覺得自己仿佛拿到了F1總冠軍。
但這種站在神壇上的感覺立馬被封燼扯到地下室了,他解開安全帶,下車之前漫不經心地評價了一句:“我不知道從醫院到你們學校還有條沒開發的山路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