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到臨時的醫療救助點之前,顧惜朝一直將頭埋在周懷謹的懷裏,悄聲流淚。
周懷謹感到自己的衣襟濕了一大片。
這個姑娘呀。
他將顧惜朝放在病**才有機會細細地端詳她。
她的狀態不算很差,隻是畢竟在土裏埋了一天一夜,沒有進食,臉色十分蒼白,嘴唇凍得發紫。加之她剛才哭過,實在有些狼狽。
周懷謹的心情,猶如坐了過山車,憤怒、緊張、彷徨、劫後餘生。
雖然此刻她狼狽極了,他卻一點也不嫌棄她。
周懷謹依舊筆挺地站在病床邊,看著顧惜朝那樣子,忽然就樂了:“跟個小花貓似的。”
顧惜朝伸出爪子撓他,嗔怪道:“你才是小花貓。”
確實,周懷謹也好不了多少,連續近二十個小時的救援,他已然是滿身的泥土,作訓服有些地方都被刮破了,挺狼狽的,比她好不了多少,臉上都沾滿泥土。
兩人都笑出聲來,這樣的危急時刻,哪有時間管自己的儀表呢。
顧惜朝將手搭在周懷謹的手上,伸出食指輕輕地鉤了鉤他的手指。可就是在那一瞬間,顧惜朝的臉色變了。
“你的手。”顧惜朝的眼淚一下子又流出來了。
她拉起他的手,緩緩地上移,貼到自己的臉上,喃喃自語:“是不是很痛……流了那麽多血,怎麽會不痛呢?”
貼了一會兒,她又傻乎乎地把周懷謹的手拉到自己的唇邊,給他呼起氣來:“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周懷謹沒有將手抽出來,帶著融融的笑意,摸了摸顧惜朝的腦袋:“不痛,我身上的那些傷你也見到過的,比這有過之而無不及。我還要去救援,你好好休息。我一會兒來看你。”
顧惜朝知道周懷謹有重要的任務,事關當地百姓的性命。她再依依不舍,也不能不讓他離去。
她撲進他懷裏,攬著他的腰,腦袋貼在他的小腹上和他撒嬌:“你要注意安全,快點回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