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夜幕漸漸降臨,司念換了身衣服,披上黑色的風衣,抬眼看了看窗外陰沉沉的天氣,又翻了翻手機,順手拿了一把黑色的雨傘,背上背包出門了。
方青子站在自己房間的窗前,兩眼放空地看著窗外,然後就看見了獨自出門行色匆匆的司念。
方青子微微眨了一下眼,慢慢垂下眼瞼,瞥了瞥放在一邊的手機,遲疑了很久很久,終於還是拿起來打了一個電話。
須臾,電話接通,她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她出去了。”
電話那頭的人問:“一個人?”
她舒了口氣:“一個人。”
電話那頭傳來笑聲:“那你為什麽還不去告訴葉蜚聲呢?這麽晚了,她一個人出去,搞不好是去看什麽病人了吧。”
病人……
現在她們所知道的生病的人,就隻有一個。
晚上八點鍾。
司念從出租車上下來,天已經開始飄蒙蒙細雨,她撐起雨傘,站在傘下,單手抄兜,睨著麵前這所小區。
過去的四年時間裏,她總會刻意回避這個地方,就算不得不路過這裏,也會強迫自己不去注意,甚至連餘光都嚴格把控,不準自己對此處有一絲一毫的注視。
有人說,你越是怕看見什麽,說明你越是期盼什麽,越是害怕什麽。
司念慢慢吐了口氣,緊了緊握著雨傘的手,終於還是抬腳跨進了小區。
四年了。
再次踏進這個地方,身體仿佛有記憶一般,一切思緒都瞬間倒退回幾年前的日日夜夜。
那時候,她和陳星航都還隻是大人眼裏的敗家子討債鬼,整天就知道打遊戲,什麽正事兒也不幹,學習不行就罷了,連工作都不想找,整天混吃等死地啃老,是實打實的社會寄生蟲。
陳星航家境殷實,雖然惹得父母生氣,但他是獨子,父母又不舍得他吃苦,所以並沒斷了他的經濟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