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悠早上是被一股蒜的味道熏醒來的。
她睜開眼,無聲地歎了口氣。
應該是她室友又在做早飯了。
S大精神醫學研究生的福利很好,兩人一間臥室,上床下桌,有獨衛。雖然空間不是很大,也算是五髒俱全。比起本科時八人一間的宿舍,褚悠已經很滿意了。
唯獨不那麽幸福的一點,就是她和室友不太合。
“霞霞,你今天也要去醫院是吧?”
褚悠的專業特殊,每周一、周三和周五上午都需要跟著導師去門診值班。尹霞跟的導師本來是周二、周四的班,但好像換到了周一,故而褚悠有此一問。
尹霞放下筷子,開始收拾餐具,一邊說:“對。”
“那我們待會兒一起走哈。”
“不了,我這就出門了。”
褚悠驚訝:“這麽早就過去?”
醫院八點才上班,而現在才七點,她們宿舍離精衛樓近,尹霞現在走的話,肯定到醫院的時候連七點半都不到。
尹霞忽然抬眼看了褚悠一眼,那眼神說不出的怪異。她盯著褚悠一字一句地說:“我習慣早到。”
褚悠感覺到她的語氣有些不好,卻什麽都沒說,轉身進了衛生間開始洗漱。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能感覺到尹霞對她的淡淡敵意,從第一天進宿舍認識尹霞起就是這樣。她熱臉貼過幾次尹霞的冷屁股,之後就再也不去招惹尹霞。
她狠狠地搓了把臉,心想我還沒說你吃大蒜把我熏醒了呢。
今天門診也依然有很多人,褚悠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有十幾個人在外麵等著了。
他們有的衣著光鮮,有的灰頭土臉,都是一樣的麵無表情。表麵看著與正常人並無兩樣,其實內心都有著無法與外人道的辛酸苦楚。你看著言笑晏晏的人,可能是一名抑鬱症患者,你看著無比安靜坐在角落裏的人,也許下一秒就會大哭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