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004年,許小詩5歲,陸執6歲。
中班的老師教育我們說:“我們一定要照顧和保護花甲老人。”我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
放學後,陸執從隔壁大班過來接我,伸手拿過了我的小書包。我們走在布滿遊樂設施的操場上,我問他:“陸執,花甲老人是不是賣花甲的老人?”
我舔舔嘴唇,看著他,他應該懂我意思。
陸執白了我一眼。
當晚,我在陸執家裏吃到了花甲米線。
2010年,許小詩11歲,陸執12歲。
今天班上有節音樂課,教的是現在特別火的電視劇《一起來看流星雨》裏麵的一首歌,我被老師安排去講台抄歌詞。
我寫字很慢,課間隻有十分鍾,寫到快上課也隻抄完一半,然後陸執從我們班外經過,就那麽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紅黑色的乒乓球拍。
陸執拿了我手裏的粉筆,把他的球拍丟給我,手柄上還有他手心的溫度。
他開始在黑板上寫字,速度很快,粉筆灰簌簌地往下落,落了我一臉。
黑板上左右兩邊留下了截然不同的字跡。
真奇怪,他明明隻比我大一歲,個子卻比我高出一大截。
陸執放下粉筆,看著我,突然吐出兩個字:“矮子。”
我:“……”
2013年,許小詩14歲,陸執15歲。
陸執參加軍訓的第一天,想他。
第二天……不行了,我憋不住了,真的。
他第一次離開家那麽久,也是第一次離開我那麽久。
我翹課奔到他們學校外,翻過了擋在我和他之前的那堵牆,鬼鬼祟祟混跡在校園內的人群裏。
巨大的操場被綠網圍住,我隻好扒著網,在一群穿著軍綠色服裝的高一新生裏,找陸執。
陸執又高又瘦,雙腿筆直,皮膚怎麽曬也不黑,站在最旁邊那個班級的最後一排。
他像個發光體,我一眼就看到了他,可是除了我,還有很多女生也在看他,好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