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老爸,我们去哪里呀】
地震的感觉传来时,排长立刻抓牢小船,扯直嗓子尖叫:“救——命——啊——”
一段距离外,光明闪现,照得他如同置身隧道深处,排长边叫边玩命划船,企图追求光明,但光明怎么会看上一个糟老头呢,它冷艳高贵地离去,只留下大量海水,排长身下的船儿在水中滴溜溜打着转,他绝望地大叫:“不要啊——”
仿佛一扇沉重的门被关上,凄厉的叫喊只能成为回声,在这令人窒息的空间徘徊。排长颓然坐下。同样的情境,其实已经重复N次了。
我们的排长现在在一条鲸鱼的肚子里。
为什么会在鲸鱼的肚子里呢?这都要怪匹诺曹不好,自从排长和嬷嬷合力把这小子带到世上后(这话没哪里不对嗯),排长便开始了相毛教子的生涯,作为回归现实前的消遣。那之后,小镇上每天回**着排长宝刀未老的呐喊,众所周知,熊孩子匹诺曹整天不学好,原作中的老爷爷仿佛圣母,一次又一次包容他,而脾气火爆的排长是绝不会这么做的!
“逃学去看马戏了?考不上大学以后吃屎啊?!”排长举起匹诺曹就往火炉里塞。
“钱被骗了还敢回来?劳资生块叉烧都比你强啊!”排长拿刨刀猛刮匹诺曹的脑袋。
“你咋就不像别人家的小孩那么让人省心呢?干脆让你多几朵**好不好?!”排长冲着匹诺曹的屁股高举凿子……
……总之排长为了孩子的教育也是蛮拼的,后果是匹诺曹离家出走了。那天的夕阳很美,排长左等右等等不到他回来,一边咒骂着又去哪里野了一边开始认真盘算将匹诺曹变性成一个女木偶以示惩罚,结果有人告诉他,匹诺曹登上一条大船出海了,这下排长慌了,连忙划着一艘小船去追,然后就给一条海王类吞下去了
。
置身鲸鱼的肚子里,排长觉得自己变成了不知何时才能被生出去的哪吒,鲸鱼隔三差五还会吞点别的东西进来,排长就在那里面找食物,顿顿三文鱼北极贝简直惨哭了。再然后他开始尝试趁鲸鱼张大嘴时越狱,可惜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麻痹的死木偶啊!”第N次失败的排长悲吼,“害我吃了那么多苦,再看到你绝壁劈了当柴烧!!!”
排长脚边的一大堆鱼里,有什么动了一下,排长忙用蜡烛一照,只见鱼群里好像有人,他惊喜地说:“你是谁?谁都好,陪我说说话,我快憋疯了!”
然而当他将那个人捞出来,双方大眼瞪小眼。
“爸比……?”匹诺曹看着老排,难以置信,然后他被老排闪电一般拉进了怀中,眼眶一下湿了,他大叫着:“爸比,爸比……”
“爸你妹啊!”排长一把剥下匹诺曹的裤子,拿起一条鱼玩命抽打起来,”让你野!让你野!害劳资被关在这种鬼地方!害劳资……”
刚刚尝到一些亲情甜头的匹诺曹,满腔的愧疚与激动都化成了呻吟与泪水。
打爽了之后,排长质问匹诺曹最近的遭遇,才知道他离开自己后到了一个堕落岛上吃喝玩乐,慢慢变成了驴子,后来失足落水被鱼啃得恢复原形,又流落到了这里……
“回去再跟你算账!现在我们得先逃出去!”排长说。
“怎么逃……”匹诺曹哭丧着脸,恨不能当这里的钉子户。
“丫下次张嘴,就是决一胜负的时候。听好了,你需要做的是……”
黑暗之中,二人静默地感受着,等待着。
终于,期待已久的那一刻到来了,光线涌入,鲸鱼张开了嘴巴!
“就是现在!”排长从后抱住匹诺曹,面朝鲸鱼尾端,“说假话!”
“我爸是李刚!”匹诺曹大喊一声,鼻子猛然伸长,犹如孙悟空的金箍棒一般顶着二人朝鱼嘴方向冲去!
“快快快多说点!它要闭嘴啦!”
“我爸年薪过亿!”“我爸后宫很大!”“我爸让王氏集团破产了!”……
连环弥天大谎让匹诺曹鼻子疯长,终于,两人来到了鲸鱼的体外!“咔吧!”鱼嘴猛然合下,将过长的鼻子咬断,但已经没意义了!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因为海上正刮着巨大的风暴,满眼浪头像是女排的手,将两人抛来击去,险象环生!
匹诺曹变成了舢板,排长踩在他背上(左脚干脆踏着脑袋),用他断掉的一部分鼻子划水,匹诺曹自己也四肢猛划,可大海却宛如霸道总裁般持续S着他们,渐渐两人都不行了……
“……爸比,”有气无力的匹诺曹,忽然问趴在他背上的排长,“你看,那是什么……?”
排长的老骨头几乎散架了,他强撑着睁开眼睛,呆了。只见惊涛骇浪中,正有一个人影向他们高速游来,流线型的身姿曼妙轻灵,风吹雨打的容颜湿润圣洁。那是所有人渴望得见的海洋奇迹,是所有海上遇难者最浪漫的救赎。
海的女儿。
【南瓜马车的午夜,换上童话的玻璃鞋】
人鱼公主在水中游泳,就像鸟儿在天上飞,排长父子被她送到了岸边。
“谢……谢谢。”排长看着人鱼公主半身泡在水中的美姿,竟有点害羞。
“别客气,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美德。”人鱼公主微笑,“而且,我可喜欢你们陆上人啦。”
“人鱼姐姐,如果你能上岸,我一定带你到出去玩!”匹诺曹说。
“好呀,一定有那个机会的!”
排长猛然警觉:“你是不是打算跟巫婆做交易,换一双腿?”
人鱼公主惊讶:“老爷爷,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千万不能那么做!你会变成一个哑巴!”
人鱼公主的神色变得有些黯淡:“我知道巫婆一定会要我付出代价……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上岸呢?”
“当然有!”排长忙说,“比如……比如……”
这个时候,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儿……不对,天空出现了容嬷嬷骑扫帚的倩影,扫帚尾上还坐着靴猫。
“老排!”嬷嬷惊喜,“我听人说你出海被鱼吞了,赶紧来救你,谢天谢地你平安无事!”
而靴猫凝视人鱼公主那硕大的鱼尾,吞了吞口水,人鱼公主赶紧缩得只剩一个脑袋留在水面上。
“你来得正好!”排长指着嬷嬷对人鱼公主说,“你要换腿,就找她好了!她不收钱!”
“真的?”人鱼公主惊喜。
“哦哦,人鱼公主吗?交给我了!”嬷嬷掏出魔杖。
“达令!”靴猫拦住嬷嬷,“你又要做白工了?这次不行!”
“听我说啊,其实呢我不是真心要帮她……”嬷嬷又要花言巧语。
“不行就是不行。”靴猫坚持,“她是海洋圈的,归另一个巫婆管,你帮了她,不管收不收代价都叫抢生意。”
“喔……”
“太好了,这次你总算听懂了。”靴猫欣慰。
但嬷嬷出其不意亮出魔杖:“阿布拉卡塔布拉!”一道光束射向人鱼公主,将她提出了水面,与此同时,鱼尾慢慢变成了一双长腿,排长和匹诺曹的眼睛同时直了,但是下一秒,那双腿又覆上了裙子。
“唉。”排长和匹诺曹遗憾地叹气。然后排长敲了匹诺曹一下:“小鬼!你叹个毛!”
“我……我有脚了!”人鱼公主落到地上,捏着裙摆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谢谢你!”
“达令!”靴猫气急败坏。
“好啦好啦,不要那么死板。”嬷嬷说着伸手过去,挠着靴猫的下巴,靴猫一下子软化了,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说:“你老是酱不行的啦喵……万一被工会知道就完蛋啦喵……”
“……已经被驯得服服帖帖了嘛。”排长说。
“好了,你现在可以去找你们家王子殿下了!”嬷嬷笑眯眯地对人鱼公主说。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见王子?”人鱼公主脸一红。
“我还知道你救过他对吧?”嬷嬷说,“勇敢追求真爱的女孩最赞了!我再送你一样礼物吧。”
这一次,嬷嬷变出了一辆南瓜马车,车上还有车夫,他又为人鱼公主变出一套华美的衣裙,脚上更穿着著名的水晶鞋,全身散发出优雅高贵的气质,香水甚至是草莓味儿的呢!
“哇——”人鱼公主惊喜得合不拢嘴,“太好了!这下,我就能坐着马车去找王子了!”
在感人肺腑的气氛中,人鱼公主与大家一一握手,然后坐上马车离去,还不顾交通安全地把头手伸出窗外向大家道别。
“这乱的,人鱼公主套上了灰姑娘的设定……”排长嘟哝完突然想起,“等等,《海的女儿》的结局不是被王子甩了,然后变成泡沫吗?!”
“放心,原作里王子一直不知道她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才娶了别人。”嬷嬷说,“但现在人鱼公主能说会道,完全可以解除误会!”
“哦……”
“老排,你难道……”嬷嬷勾住排长的肩膀,表情神秘兮兮,“对她一见钟情了?”
“滚,臭三八!”
【看风景的王子在高处看你】
“不对不对!这个时候不需要用到翅膀!气流啊!上升气流你懂不懂?!没念过书啊!看前面啊看我干毛?你脑子是用来装翔的吗?!……”
绿野之上,高空之中,烂操笨拙地飞行着,而丁卡挥舞着一条皮鞭边骂边抽他,手法粗暴,惨不忍睹,但看烂操的样子却显然有些乐在其中,飞得也越来越好了……
“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挺像样了?”烂操兴奋地问丁卡,“不飞不知道,感觉还真好啊!”
“哼,还不是我教得好。顺便,彼得比你飞得好一千倍。”丁卡撇撇嘴。
理论上丑小鸭是有变成天鹅的那天的,那时候烂操就可以飞了,但鸭子的成长需要时间,丁卡却不打算奉陪,她赶着去找她家彼得?潘呢,可烂操死缠烂打非要跟,“你这么年轻貌美,一个人上路多危险呀!让我陪你,好歹有个照应嘛!况且保护尤物人人有责,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说得好听!你又不会飞,难道要我带你啊?”丁卡被夸得心花怒放,但还保有最低限度的智商。
“这样,我们去找两只大雁,让它们衔着棍子的两头,我衔着当中……”
“麻烦死了啦!算了,我来想办法!”
丁卡是有办法让烂操飞的——她的身上有一种仙尘,当初彼得?潘能够带一群熊孩子去永无乡,也是托了这东西的福,于是,丁卡将仙尘洒在了烂操的身上,烂操立刻发觉地心引力对他失去了作用,二人就此展开一段说打就打的旅行……
大自然的风光逐渐减弱,烂操和丁卡看到了一座宏伟的都城,他们径直飞入了城内,丁卡指着一座屹立于全城最高处的雕像说:“去那里休息一下吧。”
烂操点点头,翘首撅腚,自以为优美其实丑若中箭般滑向目的地。
烂操几乎是一头栽进那座雕像的**,呼哧呼哧喘气不已,丁卡鄙视道:“飞都能这么累,真是废物。”
“人家是第一次嘛。”烂操娇羞地说,台词本身已经构成了性骚扰,丁卡飞过来揍他,烂操放声**笑。
“难巢(烂操)?”
忽然响起的声音让丁卡一愣:“你听到什么没有?”
“大概是风声吧,别管它,快继续呀。”烂操沉浸在打情骂俏的错觉中。……体积相差悬殊并且跨种族都还YY得起来,真不愧是天字第一号屌丝啊!!!
“难巢,金滴似里(烂操,真的是你)?!”声音变得响亮而激动,烂操反应过来了,大喊一声:“一灿?!”
是的,眼前的这座雕像正是一灿!只见他头戴蓝宝石王冠,衣服上镶满金箔,手中的宝剑上也嵌着红宝石,整个人仿佛一座浓缩的藏宝库。
“噢噢噢一灿!第一次觉得见到你真好啊!”烂操边叫边一把抱上去,“话说你居然变成了雕像,从此再不能**走位,也算是苍天饶过谁……”
然后烂操松开手,他惊讶地发现,富丽堂皇的装帧下,一灿的皮肤竟呈现出一种苍白坚硬的质地,很像石头,摸上去却是刺骨的凉,那更像是……
“您是被冻僵了,对吗?王子大人。”丁卡绕着一灿飞了一圈,温柔地问,含情脉脉的语气让烂操大吃其醋,“这不是普通的冷气呢,含有魔法成分,怪不得融化不了。”
“里梭滴对(你说得对)。”一灿说,“里有木有棒华救偶(你有没有办法救我)?”
“这个……人家只是个法力低微的小冤家,恐怕帮不上王子的忙。”丁卡居然完全能听懂一灿的口音,说这话时,她带上了哭腔,显然是发自内心地感到内疚。
“表兰过,棱抗到里滴内随,偶就涮木有白冻(不要难过,能看到你的泪水,我就算没有白冻)。”少女杀手一灿深情慰问。
“你特么一辈子都给我冻着吧!!!”烂操悲愤怒吼,雕像版的一灿都能秒速泡到妞,这还有王法吗?!
“王子殿下,不如您告诉我是谁把您害成这样,也许可以作为解咒的参考。”丁卡真的很努力想要帮助一灿。
“偶八鸡道(我不知道)。”一灿轻叹了一声,“虫偶奶到芥过四姐后就一集似酱,老几里有些您睡的记忆,但八四很亲楚(我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一直是这样,脑子里有些零碎的记忆,但不是很清楚)。”
“王子殿下好了不起,处境艰难,却还是坚持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人家好希望给你生猴子。”丁卡深情地说。
“……尼玛他都这样了不安静还能怎么着啊?!生猴子你倒是生啊我看你怎么生你生个花果山出来啊!”烂操发出激烈的吐槽。
“猴鸟难巢,先表缩恁多,般偶捉件四(好了烂操,先别说那么多,帮我做件事)。”一灿风度翩翩地说。
烂操本能地想说帮你妹,见丁卡一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模样,只好道:“说!”
“把偶心散急钱滴都溪下奶,昏给群能(把我身上值钱的都撕下来,分给穷人)。”一灿开始执行快乐王子的天职。
“这里不是王都吗?还有穷人?”烂操说。
“借过国家,八像表面散辣末美好,旅完尤其八简当(这个国家,不像表面上那么美好,女王尤其不简单)。”一灿严肃地说。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烂操在一灿的身上啄来啄去,嘈嘈切切错杂弹,金箔宝石落玉盘,然后大街小巷乱飞,看谁比较穷逼就施舍一发,至于丁卡,她被一灿王子的善良感动得死去活来,二话没说加入到快递的行业中来。
一灿在很短的时间内繁华落尽,唯余斑驳,原本烂操想恶作剧地把一灿扒光,后来觉得只会为他惹来更多粉丝,遂放弃。
扶贫期间,烂操问一灿:“对了,你有没有见过其他人啊?”
一灿回答:“油,八达。”
【农夫与猪】
一股香甜的气味随风而来,锅炉工发现,他早就饿了。
锅炉工走在一片森林中,穿一身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裤,腰间别着一把斧头,完全是童话世界里随处可见的农夫模样,朴实而又平凡。
锅炉工当时是要打柴的,但在深吸两口香气后,醉了,他便拉住气味的手,任由它带着向前而去。渐渐他看到了,在林子深处,坐落着一座糖果屋!没错!童话得不能再童话的糖果屋!华夫饼屋顶上落满糖霜,奥利奥砖墙的缝里溢出了奶油,窗户是颜色各异的薄脆冰糖,门前灯柱是一根根硕大的棒棒糖……总之就是糖尿病患者看一眼就要送去急救的节奏。
锅炉工正入迷地看着,一整扇椰子威化饼门忽然倒下,蒸腾而起的糖粉烟雾中,隐约出现了一个身影,锅炉工条件反射地后退,然而出现在他眼前的不是吃人的巫婆,而是一头——猪!而门之所以倒下来,是因为那猪把锁给啃了。
猪一边用猪蹄抓起糖果送入嘴,一边看着锅炉工,双方的眼睛都越睁越大。
“金氏!”锅炉工大叫。
“好吃!”金氏也高叫。
“等等,不该是叫好吃吧?”
“因为真的很好吃嘛!”金氏抹抹满是奶油的嘴,扑上来,“老锅!!”
这大概是锅炉工人生唯一一次抱猪的经历,猪所特有的臭味跟甜品所特有的香味混为一谈,让他的表情复杂得像这篇故事。
“啊呜啊呜,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金氏边往嘴里塞冰淇淋边问。
“谁知道?你不也变成猪了?”锅炉说。
“啊呜啊呜,我们怎么会有这么悲惨的命运啊?”
“……麻烦你不要边大吃边说这种话,完全没有说服力啊!”
“我可不是每天都能吃这么好。”金氏说,“这个糖果屋的主人是个老妖婆,森林里动物都怕她,不敢接近,还好她今天出门了,我乘机来体验一下。不过我们现在该闪了,她要回来了,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金氏说到做到,真的兜走了不少剩饭剩菜,然后带着锅炉离开了几乎被夷为平地的糖果屋。
“老锅,你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金氏边走边问。
“很无聊,每天就是干活,我现在的角色叫杰克,穷人一个。”锅炉工指指自己,“然后杰克他妈脾气爆烂,我干啥她都看不顺眼。有次我弄到一颗能长到天上的魔豆,她打得我不敢回家。唉,也只有在烧水的时候,我才能感觉自己还活着。……你一直住在这森林里?”
“不,我不是野猪,我是家养的,本来住在一个农场里,我在那儿认识了一只蜘蛛……”金氏说。
“诶,夏洛的网!那部童话我看过!”
“我家夏洛不可能那么无节操!”金氏大叫。
“怎么啦?”
“本来那蜘蛛说好,要在网上给我织出两个字:good pig。这样人类一看就会觉得我不同凡响,就不想吃我了。”
“对啊对啊,这个设定超有名的。没看过的读者务必去补课啊!也有电影版的!”
“可是我遇到的那个蜘蛛织出了什么你造吗?——good meat!尼玛本来没想吃我的人一看食欲大增了啊!”金氏颤抖着口条咆哮道。
锅炉同情地拍了拍金氏的猪颈肉:“所以你就跑到森林里来啦?”
“是的!”金氏继续对社会发出悲愤的控诉,”劳资费尽九牛二虎之力……”
“是九猪二豚之力。”锅炉忍不住纠正,金氏狠狠一瞪他:“反正劳资很辛苦才逃出来就对了!跑到森林之后遇见了他,同居到现在。”
“谁?一头母猪?”
“滚!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你可以尽情问他问题,他知道得比谁都多!”
正说着,一只兔子从他们面前跑过,金氏叫道:“喂,看到我哥们儿没?”
“在后面!哈,不自量力,居然敢跟我赛跑!”兔子得意地说完,一阵风似地跑远了。童话世界里的动物果然都会讲话呢。
“………龟兔赛跑?难道那个某人是……”锅炉工忽然反应过来。
“嗯啊。”金氏说,“我们这群人里,还有谁比他更像乌龟呢?”
在一棵大树下,锅炉工与金氏见到了老蜗。当时,他正把泥巴搓成一个个弹珠,趴在地上自己跟自己玩得不亦乐乎。他的脑袋和手伸在壳外,身体的其他部位则缩在壳内,这经典的造型,让人不禁想起他在宿舍里用被子包裹着自己猛打游戏的日日夜夜。只是时过境迁鸟枪换炮,蜗牛变成了乌龟。
“金氏你来得真好,陪我玩两把。”老蜗看到了金氏的猪蹄,懒洋洋地说。虽然是如此简陋的游戏,这家伙显然还是乐此不疲。
“玩个毛,看看谁来了?”金氏踩了一下老蜗硬邦邦的龟壳。
老蜗用慢得让人怀疑时间静止了的速度抬头,跟锅炉工打了个照面,“诶,阿锅!”
“老蜗!”虽然槽点无数,但他乡遇故知总是值得兴奋的。
“你来了就好了!三个人打弹子更有趣啊!”
“……你不是在跟兔子赛跑吗?”
“是啊,但是乌龟不管怎样都会赢的不是吗?”老蜗奇怪地说。
“那前提是兔子半路睡觉,可我看刚才那只兔子干劲十足啊!”生性传统的锅炉工说。
前方隐约传来了喧闹声,过了一会儿,一只夜莺飞了过来,叽叽喳喳地叫着:“新闻快报,新闻快报,某兔子因为跑得太快撞上了树桩,已经被一位农民捡去。本次龟兔赛跑的冠军得主是——乌龟!”
老蜗得意地吹了声口哨,尼玛这是什么主角光环啊!
“……算了,那不重要。”锅炉工说,“老蜗啊,金氏说你对这个世界懂很多?”
“那当然了,别看我这样,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很多年了,没办法,乌龟就是长命啊。”老蜗始终维持着趴姿,“有时候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睡着,时间也很快就过去了……”
“你只是在这里宅了很久而已吧?振作一点啦!”锅炉工说。
“别小看我,这些年我也积攒了不少经验值。”老蜗自傲地说,“我记得某一年,我在海里打工,内容是招待善良的人去龙宫……”
“这些以后慢慢再说吧,有没有对我们的现状有帮助的情报?”锅炉工直奔主题。
老蜗露出扫兴的表情,但还是说:“根据我从各种NPC那里搜集来的情报,只有两类人有可能帮到我们,一个是神灯巨人。”
“哦,传说中什么愿望都能实现的巨人!”锅炉工点头。
“但那盏神灯在哪里,谁也不知道。所以巨人线暂不考虑。”老蜗说,“另一条线就比较靠谱了,那就是找巫婆帮忙,要知道巨人只有一个,巫婆却多得像米。”
“你认识巫婆吗?”锅炉工问。
“这就是这条线难打的地方了。巫婆基本都是坏女人,不可能帮人的。比如我们森林里就住着一个巫婆,整天拿糖果屋来吸引吃货。”
“实在看不下去的我,已经出手教训她了。”金氏自傲地说。
“还有,巫婆也分等级的,要回到我们的世界,恐怕得请巫婆老大出手才行。”
“哪里找那个老大呢?”锅炉工也觉得困难重重了。
不料老蜗对答如流:“巫婆老大现在在一个叫‘从前有个’的国家里,并且扳倒了那里的国王,已经成为了一国之后,人称白女王。”
“这你都知道!”
“因为那货当上女王的第一件事,就是迫害国王的女儿,真是最毒后妈心啊。那个可怜的公主逃到我们翡翠森林后,白女王还派了人来追杀她呢。”
“等等,该不会是……”
“对了。”老蜗说,“那个公主,就是白雪公主。”
【巫婆总动员】
时间是老蜗金氏锅炉喜相逢的半小时前,地点是老巫婆容嬷嬷与靴猫的家。
“阿布拉卡塔……”容嬷嬷对着地图举起魔杖,“布拉!”
光芒闪现,魔杖与地图之间仿佛架起了一条电的桥梁,嬷嬷狰狞的脸庞更显扭曲,终于一松手,跟魔杖一起倒地。
“达令,你还好吧?”靴猫忙来扶他。
“又失败了……”嬷嬷看着什么变化都没有的地图说。
“我就说寻人启事魔法超累的啊!必须把魔力覆盖到全国再进行定位,达令你根本驾驭不了的啦!”
“可现在只有我最厉害,我如果不再努力一点……”嬷嬷垂头丧气地说。
“达令,你要找的那些到底是什么人?”靴猫问,“还有那个玩**的老头,你们的关系绝不简单……”
“匹诺曹如果知道自己被说成**一定会很伤心的。”嬷嬷打着哈哈。
“达令,回答我吧,你到底是真的失去记忆,还是……”
嬷嬷没想到被自己敷衍了很久的靴猫竟然认真了起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达令!”靴猫提高声音。
“我……”
不等嬷嬷继续说,只听“轰“的一声,一面墙突然爆裂开了,气浪推得他们摔倒在地,回过头只见两名巫婆站在墙洞后,她们一个头发如海藻、身形似礁石,另一个全身散发出糖果的香味。
“姐,就是这小婊砸跟你抢生意吗?”糖巫婆问。
“没错!人鱼公主那一单老娘已经跟了半年多了,不停给她打电话、磨预算,一有新的腿型就联系她,煞费苦心准备赠品……你倒好,不但抢了这个客户,还走正能量路线!巫婆的脸都给你丢光了!我们今天就要清理门户!”
嬷嬷装作认真听讲的样子,一只手悄悄伸去摸魔杖,不等碰到,一道电光射在他手上,疼得大叫。
“达令!”靴猫大叫。
“不要动,小猫。”海巫婆用魔杖对准它,“你的主人已经完蛋了,等我们拿下了她报告女王,她就会被开出巫婆圈,剥夺政治权利终生,你想陪葬?”
“它什么都不知道,放了它!”嬷嬷急道。
糖巫婆打量靴猫:“我刚好缺一个搭档,你识相点跟丫划清界限,我可以考虑收留你哦。”
靴猫平静下来了,然后它双臂一振,双爪像金刚狼一样酷炫地变长,朝着嬷嬷走去,忽而闪电一跃——
“啊——“糖巫婆掩面惨叫,靴猫佯攻嬷嬷,其实借助墙壁的反弹一下来到糖巫婆面前,毫不留情地毁了她容。
“混蛋!别小看喵星人的忠诚啊!”靴猫大叫,“达令,走!”
“所以说我比较喜欢狗啊!”海巫婆欲攻击靴猫,嬷嬷及时捞起魔杖向她一射,海巫婆避开,嬷嬷趁机骑上扫帚,飞出屋子,经过靴猫身边时,两人的手默契地握在一起,双宿双飞。
“反了反了!”海巫婆掏出水晶球,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各部门注意,捉拿叛徒安娜,这不是演习!重复一次,这不是演习!”
嬷嬷与靴猫上了扫帚后就用最快的速度飞行着,嬷嬷在风中大声说:“我连累你了!”
“什么连不连累,我自己选的。”靴猫舔着爪子,满不在乎地说。
“关于你之前问我的问题……”
“我不想知道了。”靴猫说,“你刚才对那两个家伙说‘放了它’……我第一次见安娜时,她对那些想淹死我的人说的也是这一句。你们的语气一模一样。不管你是谁,我都相信你。……当然,我认识的安娜会回来吧?”
嬷嬷感到眼眶发热,用力点点头:“会!”
“那就好。嘛,达令,放松点,来!”
靴猫把头凑上去,嬷嬷娴熟地摸它脑袋,揉它耳朵,捏它下巴,靴猫发出阵阵享受的叫声……
身下的扫帚忽然紧急刹车,嬷嬷和靴猫差点儿给甩出去,定神一看,四周的天空竟出现了大量骑扫帚的黑影,形成天罗地网,封锁了他们逃走的所有方向!
“我看你还能往哪儿跑?”满脸抓痕的糖巫婆洋洋得意地说。
而正下方的森林里,老蜗正在对锅炉工说:“我们换个话题吧?我给你们讲讲海底龙宫的事,话说一个叫浦岛太郎的人……”
然后,他的话又一次被打断了,四脚朝天打着饱嗝的金氏说:“诶,上面飞的什么喔?”
【新神奇四侠】
锅炉工、金氏、老蜗一起仰头,看清了那是一大群巫婆的身影,金氏大叫:“糟!我吃光了那老太婆的房子,她来找我算账了!”
“那也太看得起你了。”锅炉工不同意,”她们好像是在包抄谁?”
众巫婆已开始对嬷嬷发起攻击,嬷嬷本来就不是什么上流巫婆,此刻又寡不敌众,她的帽子不知被风吹到了哪里以至披头散发,眼看再多飞几轮就要衣不蔽体、一丝不挂……
“啊啊啊啊——”可惜,在那样的画面无码流出时,嬷嬷中招,身子一歪从高空中掉下来了,惨叫声一直从天上传到地上,锅炉三人都为这个堕落的小妞捏把汗,而当嬷嬷的轮廓来到近前时,他们异口同声:“嬷嬷?!”
“嘿!”锅炉工当机立断把金氏一踹,让他摔了个猪吃屎,而嬷嬷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金氏的眼睛和舌头瞬间突了出来,脑袋一歪,昏死过去。而嬷嬷毫发无伤地看着眼前的人。
“锅炉……老蜗……金氏?!”嬷嬷用力地揉着眼睛,简直难以置信,“真的是你们?!”
“真的是我们!”锅炉工大叫。
“这骚娘们的造型可真适合你。”老蜗赞美道。
“达令!”那边厢靴猫驾着扫帚俯冲到嬷嬷身边,一把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幸好你没事啊啊啊啊!”
“糟糕了。”嬷嬷被提醒,才发现这不是叙旧的好时机,连忙抓牢魔杖,凝视天空。
“嬷嬷你这是惹上什么麻烦了?”锅炉工问。
“一定是五阿哥派来的打手……”肉垫金氏呻吟着说。
“我觉得比较像尔康的人!”老蜗判断。
“滚啦!”嬷嬷说。
尽管是如此危机的时刻,他们还是自然而然地吐起槽来,有效冲淡了紧张的感觉。跟小伙伴一起,总好过独自面对吧。
“没想到你还有同党啊。”一个巫婆居高临下对嬷嬷说,“让我猜猜:那个男孩是你跟那个龟公的私生子,那头猪是你们一家三口养的。”
“放屁!!!”一句话骂了四个,简直不能忍!
胜券在握的巫婆们居高临下,放声大笑。
“哎,”老蜗这时低声说,“有一段时间,我的打工内容是**别人来欺负我,好引出路见不平的人,完了招待他们去龙宫……”
“故事以后再讲啦。”锅炉工说。
“嘛,总之,我后来之所以被开除了,是因为忘记了把一份伴手礼送给那个浦岛太郎。”老蜗坚持讲完,“那东西呢,现在就在我身上。”
老蜗慢慢从龟壳里摸出了一样东西,众人围观一番,个个露出惊喜的表情。
“你们这群注定孤独终老的臭娘们儿,有种来啊!”金氏大叫。
嬷嬷们也加入叫骂,各种挑衅不绝于耳:“You can you up!”“Kiss my ass!”“青妙一生推!”“神秘的快递家族求支持!”……
巫婆们被集体触怒,从不同的角度朝我们射出光波,而同一时间,我们一起抬脚,将老蜗的秘密武器踢向天空!
那是一个十分精美的日式锦盒,它旋转飞出,被巫婆们的魔法炸成粉碎,烟雾一瞬间在空中扩散开来!
那烟雾来得快也去得快,顷刻之间消散无踪,再看天上那群老太婆,已经集体变成了海贼王里的布鲁克,她们震惊地打量着对方的骷髅形态,然后争先恐后地风化。
老蜗的秘密武器,名叫“玉手箱”。在日本童话《浦岛太郎》中,男主救了乌龟而被带到龙宫,返回时得到了玉手箱作为礼物,结果一打开就变成了老头。但老蜗说了,丫工作不认真,忘了把箱子交出去而一直留在身边,能将年轻人一秒变老翁的道具作用在一群老巫婆身上,可不就是直接把她们挫骨扬灰?
“有一点可怜呢。”善良的嬷嬷看着风中凌乱的晶莹骨灰,叹了口气,然后与锅炉们抱成一团。
“真是太好了,算上老排,415一半的人凑齐了!”嬷嬷说。
“你见过那个糟老头啦?”金氏闻得基友下落,甚是关心。
“嗯!告诉你们,那家伙已经喜当爹了喔!”
这个时候,在距离翡翠森林不知道多远的小镇上,匹诺曹回到了家,立刻被排长劈头盖脸地骂道:“尼玛这么迟才回来!怎么不死在外面啊?!”
“我一放学就回来了啊。”匹诺曹委屈。
“闭嘴!你已经让劳资等很久了!”排长将一份报纸拍在桌上,“跟我进城!”
报纸的头条,刊登着人鱼公主的照片,旁边的文字是:邪恶巫婆落网,明日公开处邢。
【进击的老人】
月黑风高杀人夜。两个身影,一个佝偻一个矮小,一前一后地跑到了城墙下方。
“快。”蒙面的排长抱住蒙面的匹诺曹。
“您真年轻,”匹诺曹脸朝下,无精打采地说。
“咻——“鼻子延长撑住地面,将匹诺曹与老排顶向城墙上方,乍看略像撑杆跳。此刻的排长是那么轻灵俊逸,尖嘴猴腮配上伸缩自如的道具,好比孙悟空,虽然他险些没有一脚踩空摔下去。
“我看算了吧,你这体力能活过今晚已经是奇迹了。”匹诺曹嘟哝。
“闭嘴!”排长敲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每一句都是多余的,你只管配合我就对了!”
他们的声音稍微大了点,有巡逻兵循声走来了,排长赶忙按住匹诺曹的头,两人一起趴下,总算没被瞧出什么端倪。
二人在墙头远眺,面前是辽阔的皇宫,黑夜模糊了视野,反而让人更觉一望无际,现实中连故宫都没去过的排长浏览着这片最炫宫廷风,自言自语:“天牢在哪儿呢?”
“谁知道。”匹诺曹说。
“不知道就闭嘴!”排长又敲了匹诺曹一下,然后忽然福至心灵,指着一个方向:“你说,天牢在那里。”
“天牢在那里。”匹诺曹说完后,鼻子猛地长了一截。
“啊哈哈,看来不在那里!”排长欣喜若狂,”快,对准不同方位轮流说一遍!”
在排长糊涂一世聪明一时的主意之下,天牢的位置居然很快出来了。接下来,排长和匹诺曹开始靠着鼻子的伸长缩短,在不同的建筑物顶端移动。
“我爸是大美队!”
“我爸是丑逼!”
“我爸年轻力壮!”
“我爸快嗝屁了!”
匹诺曹交错说着真话和假话,其中真话每每换来排长一记重拳。
“我不干了!不干了!”匹诺曹终于崩溃了,”不帮你要挨打,帮了你也要打,你根本是虐待儿童!”
“哎呀,你小子敢造反?”排长拧了一下匹诺曹的头,“天牢就在眼前,干就对了,少给我唧唧歪歪!”
可就在这时,忽然有好几盏探照灯一同朝他们射来光线,夜空被照得如同白昼。
众多士兵包围了他们所在的建筑物,弓箭手已经就位,排长与匹诺曹暴露了!
“明天就是巫婆领便当的日子,英明的女王早就想到会有人来劫狱了。”一个长着蓝色胡子的长官得意洋洋地出列,“不想死的,就别乱动!”
“呸!”排长大怒,将匹诺曹整个抡起,匹诺曹大叫:“我爸萌萌哒!”
“呼——”猛然伸长的鼻子打得蓝胡子翻倒在地,排长脚步盘旋,抱着匹诺曹原地转了横扫千军的一圈,包围他的士兵中最靠前的那排全体倒下。
“给我射死他们!”蓝胡子下令。
数名士兵举起弓箭,箭矢如雨而来,匹诺曹的鼻子再度及时伸长,将排长带到空中,但匹诺曹的鼻子瞬间扎满了箭,“咔吧”断了,父子俩摔在地上,再度被包围。
“哎哟……哎哟……”排长现在的身体可是老人家的,这一摔简直要了亲命,他倒在地上呻吟不止,考虑到可能会被他拉住诬陷“就是你撞了我”,一时没人上前。只有匹诺曹在惊慌地问:“你还好吧?”
“糟老头和活木偶,好一对怪胎CP。”蓝胡子舔着刀说,“看来明天的火刑得多添几把柴了呢。”
“用不着,那木偶不就是天然的燃料吗?”有士兵说,大家笑成一团。
“……”排长勉强爬起来,忽然一脚把匹诺曹踢倒在地。
“废物,什么忙都帮不上!”排长骂道,“枉我大魔法师乌索普赐予你生命!”
匹诺曹目瞪口呆地看着老排,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既然如此,我不需要你了!”排长把手按在匹诺曹脸上,“我要收回加在你身上的魔法,变回那个一动也不能动的废物木偶吧!”
至此,匹诺曹明白排长的用意了,他呆站原地,仿佛真的变回了普通的木偶。
“哎哟!”然后匹诺曹的脚又中了一箭,疼得惨叫。
“不知道你们在演什么,但以为这样一来,我们就会放过这个破木偶吗?”这次射箭的是蓝胡子,他随地吐了一口痰,“少看不起人了,老家伙!”
匹诺曹将脚上的箭拔了出来,痛苦而迷惑地看着排长:“你为什么……”
“你真是废物啊,演戏都不会。”出身415演艺学院的排长恨铁不成钢,“你要能忍住刚才那一箭,他们也许真相信你被我变回木偶了,那样你就有机会逃了啊!”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是很讨厌我吗?”匹诺曹眼圈红了。
“是啊,所以你离我越远越好!”排长低吼,“到了这个地步,就算缺胳膊断腿也只能逃了!你去找我的巫婆朋友,让他帮你!知道没?!”
士兵们已经围上来了,排长不顾一切地冲向他们,灰指甲麻杆腿假牙一起用上,为匹诺曹争取着时间,他大喊着:“滚啊!还不快滚!”
匹诺曹哭喊着:“我最讨厌你了!我绝不会回来救你的!”
那瞬间,匹诺曹的鼻子伸长到了前所未有的长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岂有此理!”蓝胡子大骂,“追!一定要抓住他!”又举起弯刀瞄准排长,“把这老不死投入天牢!”
【肖申克的救赎】
天牢是皇宫内一处独立的行政机关,两名狱卒从护卫兵手中接过了排长,拖着他前往位于地底深处的牢房。漫长的楼梯下出了十八层地狱的感觉,排长一路遭遇无情的颠簸,龇牙咧嘴地哀嚎:“你们给我记住……总有一天……”
“你先努力活到明早吧。”狱卒打开一扇门把排长踢了进去。
空洞的脚步声离去后,排长听见一声怯怯的询问:“老爷爷,是您吗?”
排长忙睁开眼,惊喜地发现此行的目标近在隔壁——那海浪般的长发,不就是人鱼公主吗?
“老爷爷,真的是您!”落花时节又逢君的人鱼公主非常高兴,“您怎么也进来了?”
“嘛,闲着没事来串个门咯。”排长得知人鱼公主被捕后便匆匆进城,申请探监失败后不得已劫狱,但这些,全被他按下不表。
不过人鱼公主并不傻,她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望着排长的目光充满了感动。
“别说我了,你为什么会被抓?啊,手怎么了?”排长注意到人鱼公主柔软的小手上满是伤口,“你们家王子呢?”
人鱼公主悲伤地笑了一下,说:“几个月前,我对白马王子一见钟情,千方百计和他一起,可直到我去找他,才发现他遇到了不测。”
“挂了?”
“不……您大概也知道,不久前,‘从前有个’王国出了大事:国王裸奔被指出后一病不起,终于驾崩,白女王继位,白雪公主神秘失踪,未婚夫白马王子追随而去……”
“未婚夫……”排长别的一概不知,却准确提炼了重点。
“我也是上了岸才知道他已名草有主。也是啊,他是那么出色的男子,无论走到哪里,都好像黑暗中的萤火虫一样鲜明、出众……但我还是想,即使不能跟他一起,留在他身边当个女仆也是好的。”人鱼公主的话充分体现了她那俯首甘为大备胎的圣母精神。
“你真是个傻孩子。”而排长的话则充分体现出了一个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一辈子总操心就盼个平平安安的老父亲的精神。
“可是,我连那样的机会也没有。”人鱼公主难过地说,“王子大人一去不回,出去找他的士兵们带回了一尊雕像,他变成了一尊雕像!为了表彰他的英勇无畏,白女王命人为他镶上许多金银珠宝,竖立在王国的最高处作为英勇与正义的化身,民间更称呼他为‘快乐王子’……从此,站在雕像前仰望他,成了我最经常干的一件事。时间久了,我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什么?”
“我觉得,王子大人还活着!我能在与他的目光交流中感受到他的内心。”人鱼公主斩钉截铁,“我把这事告诉别人,但没有一个人相信我。我想找仙女大人帮忙,却不知道去哪里找。最后我只能靠自己,我曾听过一种解除诅咒的方法……”
排长看着她的手指:“难道你的手指就是因为……”
“对,那个方法是:用蓖麻织成衣服,给中诅咒的人穿上。”人鱼公主说,“皇宫附近的一片墓地有长着蓖麻,我就常常去那里采摘。谁知道这件事被那个蓝胡子的家伙发现了,以私下进行禁忌仪式的罪名报告给了白女王。”
“你可以向他们解释啊!”排长说。
“但是织蓖麻毛衣的过程是规定不能说任何话的,否则就不会见效。”
“……想出这种设定的人一定是抖S吧?!不过,你现在说话了……”
人鱼公主沮丧地说:“我被押到白女王面前时,我尝试用写字等方式来为自己辩护,你知道白女王说什么吗?……‘我知道你不是巫婆,但我是。’白女王冷笑着说,‘你的情报出错了,蓖麻毛衣只能用来解除‘野天鹅大法’。不过,既然你有意要帮那个王子,就是我的敌人,我不会留你在世界上。’”
“哈?!”排长大叫。
这时,一堵墙后面传来瓮声瓮气的一声:“吵死了,觉都不让人好好睡。”
“你居然睡得着?”排长没看清谁在说话,但还是不爽地反驳。
“在这里除了睡觉还有什么事可以干?”那人说。
“聊八卦啊!我刚就听了一个关于白女王的惊天八卦!”排长说。
“白女王!”那人的声音激动起来,”她很危险!非常危险!还没有人发现她的秘密吗?”
排长和人鱼公主对望一眼,排长问:“你谁啊?你认识白女王?”
“我?”那声音凄凉地啜泣一声,“以前看月亮时,大家都叫我皇阿玛,现在新人换旧人了,竟然问我是谁……算了,有过那种裸奔的黑历史,的确不值得被记住。但那不关我的事啊!我从镜子里看到的自己的确有穿衣服啊!虽然我是很喜欢**,但我不会在这种莫名其妙的世界裸奔啊!”
排长跳了起来,趴在墙上冲另一头大叫:“大卫?!”
【卖火柴的大穷逼】
“听好了,十分钟内你必须把东西送到斯巴拉西老爷手上,不许偷吃。”
“知道了。”八达从一个长胡子的肥婆手中接过篮子。
“把这个穿上。”肥婆递上一件红色的女式斗篷,“别忘了你的艺名是小红帽。”
“小红帽是女的吧!怎么看我都是男的啊!”
“我们不是人妖面包屋吗?!”肥婆喉结翻滚,给了八达一巴掌,“而且斯巴拉西老爷就好这一口,你照做就对了!”
“……真的只是送外卖过去而已吗!你确定不会发生什么毁三观的事吗!”
“啰嗦个毛,当初是谁说什么工作都愿意做啊?!不想干就滚!”
八达穿起红色斗篷,拉好帽子,忍气吞声离开了这家店,刚拐了个弯,他就迅速打开篮子,里面是一整条新鲜出炉的面包和一瓶红酒,八达迫不及待地掏出小刀,像削苹果一样巧夺天工地将整条面包焦香的外壳给削了下来,三口两口吃完,然后再把那去了皮的面包切成一片片吐司,又从中吃掉了两片。然后他打开那瓶葡萄酒痛饮数口,将剩下的部分倒入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小一号的瓶子里。
八达的脸上很快浮现了红晕,他其实不胜酒力,但是有便宜可占却不占会让他痛不欲生。这么说吧,如果送的东西是一瓶农药,他都会试着喝两口。
接着八达飞快跑到了一座房子前,敲门,一个老头满脸堆笑地开了门:“哎呀,亲爱的小红帽。”
“盛惠五十八块。”八达低着头伸手。
谁知老头竟牵住八达的手亲了一下,亲得他鸡皮疙瘩一直长到脚后跟,然后八达的肩也被搂住了,他吓得大叫:“斯巴达西先生请你自重!我们并不是那种上门服务!”
“哟,你不是为了钱啥都肯干吗?至少你们老板是这么说的。进来吧,我请你吃东西哦……”
“不要啊啊啊啊我是卖艺不卖身的!!!”八达挣扎着,红酒和面包都掉在了地上,斯巴拉西先生不小心踩上面包,整个人向后一倒,后脑勺将红酒瓶压碎昏了过去。
八达呆呆地看着这超展开的一幕,突然听见一阵被啪啪声,只见有一只鸭子在不停地拍着窗户。八达飞快地过去开窗。
“八……”烂操刚要开口,八达拿个平底锅把他敲晕了。
当烂操醒来的时候,发现他躺在热水中,而八达正在给他褪毛,烂操大叫着蹬翻了水盆跳出来,八达连连跺脚:“天哪,这得多少水费啊!”
“八达,看清楚,是我!”烂操拿翅膀给了他一耳光。
脸红红晕乎乎的八达瞪大眼睛跟鸭子对视,突然清醒了:“烂……操?”
“对啦!”
“这么说你不能吃了!”八达沮丧如世界末日,“我还高兴了半天!我很久没吃肉了啊!”
烂操回忆了一下昏迷前瞥见的情景,昏倒在红酒中的斯巴拉西怎么看都是被谋杀了,烂操心痛地说:“八达,我知道你很爱钱,但没想到你竟会为此走上犯罪的道路……”
“我没有!那货自己不小心!而且丫还活着呢!”
“我是指那个。”烂操指指八达身边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那是八达从斯巴拉西家打包出来的,一把破伞露在外面,如此廉价的顺手牵羊非常像是八达会做的事。
“你们做鸭的不会理解我们人类。”八达吐苦水,“我怀疑我是这个世界的头号穷逼,取暖基本靠抖那种。我如果不做点昧着良心的事,怎么活下去,怎么撑到遇见你们?”
“你丫遇见我们后不照样在做昧着良心的事吗?!”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怎么找到我的?”
“一灿告诉我的!同在一个城市,亏你没发现他。”
“哪里有空啊,我们穷人光是活下去都已经竭尽全力了。”
十分钟后,烂操带着八达来到了一灿面前。经过烂操与丁卡一天的努力,如今的一灿已是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若不是夜幕低垂,早已掀起轩然大波。一灿笑着对八达说:“吼久八见啊(好久不见啊)。”
“我居然今天才注意到这尊雕像就是你……”八达痛心疾首。
“木撒,偶民现债八四见到鸟吗(没啥,我们现在不是见到了吗)?”
“如果早点注意到,我就不必挨那么久的穷了啊!”
……嗯,完全可以想象早点注意到的八达将一灿扒光成裸雕的情景。一灿不禁流下冷汗。
“你现在是冰雕?”八达摸着一灿的脚,只觉得寒冷彻骨,“怎么会这样啊?”
“据说是被魔法弄的。”烂操说。
“为什么不用火融掉呢?”八达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火柴,划亮后凑上去。
“魔法冰块哪里是普通的火能融化的?休得冒犯我家王子大人!”忠臣丁卡立刻阻止,然后她呆住了。
烂操和一灿也都看呆了,只见八达手中的火柴焰苗袅袅,火光之中赫然浮现出一碗鸭汤来。
“……你是卖火柴的小萝莉?!”烂操一下子明白了这个设定“也是,只有你才有资格扮演童话世界的头号穷光蛋!”
八达如同受到了侮辱,奋起道:“我才不是!……只是我打工的那家店的老板认为女孩子比较好做生意,逼我男扮女装……”
“别废话了!”丁卡盯着那火柴,语气兴奋起来,“这个火柴能把人心里的欲望表现出来,显然不是普通的火焰!也许这种火焰可以……”
烂操推了一下八达,八达连忙掏出一整盒火柴,想了想,又收回去两根。
“……这都要省吗?!”烂操和丁卡齐声大叫,八达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那两根也拿了出来,整把划亮。
火光熊熊燃烧,火光中,出现了八达亲爱的奶奶……不对,出现了一灿人类的样子,八达将那把火焰挨上去……
一灿的身体开始冒烟,他没有烧起来,但是有一股黑色的寒气被从体内逼了出来……寒气散尽,一灿不再是那副呆若冻鸡的模样,他动了!
“咿呀呀呀呀呀呀!”一灿不动时已是红颜祸水,这一动简直是倾国倾城!丁卡激动得恨不能晕死过去,已经完全变成别的角色了!
“那么王子殿下,我们接着是不是摆驾回宫?”八达搓着手问,迫不及待想过几天好日子。
一灿缓缓摇着僵硬的脖子,浮现在眼前的,是有一次女王陛下全城巡游时经过他面前,当时她看他的目光,轻蔑而又阴毒。一灿说:“偶民先早过地荒躲起奶先,进光其变(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先,静观其变)。”
同一时间,嬷嬷骑着扫帚,载着锅炉和靴猫,在空中飞行,而地上是驮着老蜗的金氏,一行人走在通往排长家的路上,金氏抱怨:“干嘛这么晚赶路啊?”
“不在犯罪现场久待是常识吧?”老蜗懒洋洋地说。
“是那群巫婆先动手的,我们是正当防卫!”锅炉工说。
“而且早点跟排长汇合比较好。金氏也想死他了吧?”嬷嬷温柔地说。
金氏刚想唾骂,暗处传来颤抖的一声:“是仙女阿姨吗?”
“这声音……匹诺曹?”会管嬷嬷叫仙女的人一根手指就能数清。
“仙女阿姨!”匹诺曹头顶盖子从路边一个垃圾桶里跳出来,“你救救我爸比和人鱼姐姐……”
【魔镜魔镜告诉我】
“女王陛下开门呀,我知道你在家!别躲在里面不出声!”
寝室的门一下打开了,白女王对着蓝胡子破口大骂:”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叫门方式!太放肆了!”
“嘿嘿,你就不要太计较了,我毕竟以前是个粗俗的杀手。”蓝胡子笑着说。
“有什么事?”白女王不耐烦。
“你想不想堆个雪人?”
“……”白女王满脸青筋地开始捋袖子,蓝胡子忙说:“好好,不开玩笑了。是这样的,就在刚才,有人企图进监狱营救人鱼,已经被我们拿下了。”
女王脸色一沉:“什么人?”
“一个糟老头和一个木偶。木偶跑了,老头还在,已经打入重牢,跟那个昏君还有人鱼关在一起。”蓝胡子狞笑着说,“看起来明天的行刑不会那么顺利呢——但陛下请放心,我一定会将所有反贼一网成擒。”
蓝胡子说完,装模作样地单膝跪地,亲了一下白女王的手背,然后关门离去。
“又有麻烦了。”白女王说。
“麻烦还不止那一点呢。”位于角落的那面全身镜毫无征兆地开了口,“天亮后你们就会发现,白马王子不见了。”
白女王一惊:“他恢复了?怎么会……他现在在哪里?”
“我搜索不到,推测应该是精灵或者巫婆救了他吧,是她们对我的魔力进行了干扰。”镜子说。
“几个小时前我曾接到消息,一批精锐出动抓捕叛徒安娜……但现在我联络不上她们,什么人有能力一口气消灭那么多巫婆?!”女王凝视一颗满是雪花的水晶球,忧心忡忡,“还有,白雪公主那小婊砸,至今下落不明!”
“灾星降临了呢……不是一个两个,可能有十个之多。它们会令这片天空重归光明……”
女王走到镜子前,瞪视着里面自说自话的倒影,只见倒影伸手向前,二人以镜面为隔掌心相触,倒影说:“别怕,亲爱的,胜利终将是我们的……”